绣着金线的锦被发出暧昧的摩擦声,雪昼从中露出头来。黑发红被中,一张小脸颜色苍白,似乎是冻得不轻。
女人快速从床板中往外爬,爬到一半时停顿了片刻,她皱着眉用力往下踹了一下,然后动作迅速的出来,翻身压上了床板。
她安心的呼出一口气,环顾四周,找寻能将机关压住的东西。
板子传来一阵阵的力道
“还是跑吧!”她抢道士的剑未遂,此时空着手,掐死对方这条路明显行不通。
想到这,雪昼铆足了劲儿,准备往门屋冲。
“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能丢?废物!”骂人声如惊雷,在屏风外炸响。她被吓了个机灵,勇气瞬间烟消云散。
板子传来更大的力道,抓着床沿的手已发白。屏风外的说话声刚刚停下,似乎在侧耳倾听这边的声音。
雪昼慌了,比起贼道士,雪昼更怕太师府这群人,她只能扁扁嘴,不甘愿的躲到红幔后。
床板被掀开,歪着的发髻最先出现,随后是带着脚印的肩膀。
女人假装看不见,沉下心来静观其变。
门外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屋内的安静,有下人来低声汇报外边的情况。
刚才还骂人废物的中年男人声语气更加愤怒,汇报那人说话被瞬间打断,随后响起痛苦的闷哼,多半是遭到了主子的飞踹。
“爹,你别气坏了身子。”有年轻声音小声劝。“东西一定能找到!”
“哼!东西刚交给你就出了事,你这样怎么能继承大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被安慰的人一点没消气,反而开始踢打自己不成才的狗儿子。
“东西要是落在持正府手里,多年的心血就都毁了”宋逐流只恨自己教子无方。倏地,他眉头一皱,问:“宋老三呢?他去持正府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没见他回来”宋鹤卿挨了一天一宿的骂,被闹得头大如斗,哪有心思关心管家。
“云家和宋家较量多年,云谏又在宋家府里遭了刺客持正府还不得趁机扒我宋家一层皮!”太师自说自话,“你们这几个窝囊废,加起来都不如瑞卿丫头,等我归西,你们就得让姓云的小子生吞活嚼了。”
宋鹤卿对爹的担忧嗤之以鼻,“瑞卿再好,以后也是别人家的。”
“放肆!”响亮的巴掌声,“也有你说话的份?你连瑞卿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瑞卿将东西从桃花谷中弄了出来,你呢?你却将它丢了!太师府怎么有你这样的废物!”
宋太师已经气炸了。
雪昼听着当朝太师打儿子就已经很震惊了,又听见两人谈话提到桃花谷,更是瞪大了眼。
身边刚出地道的颜洵听见这些却面不改色,他用剑尖逼着女人,然后慢悠悠伸手捂住她的嘴,“嘘!”他还想多听一会,可不想因为她使坏白白失去这次绝佳的机会。
雪昼不满却又干不掉对方,战术性认怂。
屏风外的人完全没想到里屋会有人,说话更肆无忌惮。几句话后雪昼甚至已经听出谋朝篡位的风声。她额头见汗,本就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这回又听了不该听的。她要是太师,知道有她这么个人,不弄死都睡不着觉。
她要逃命了。
颜洵听的认真,怀里女人突然不配合起来。
“别动!”他刚听见对方说起先帝的遗腹子可能活着,雪昼就闹了起来。
雪昼完全不听使唤,剑尖已经割伤了她,她也毫无顾忌。
这种时候颜洵又不能真下手杀她,只能与之撕扯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