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看着两人甜情蜜意,在一边有点尴尬,她属于那种看见活就闲不住的人,瞥见厨房一片狼藉和桌上一碗不明的黑色黏稠物,袖口一挽,伸手收拾了起来。
她端着碗走进厨房,碗口一倾,粥顺着碗檐一点点滑进了垃圾桶。
最后一点落下,温烟后知后觉疾步跑来,满眼心疼地看着自己被糟蹋得一滴不剩的心意。
张兰抬眼望过去,小姑娘盯着垃圾桶的位置泪眼婆娑。
她跑得太突然陆砚行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过来看到这一幕,心里了然。
不出三分钟,绝对哭。
在温烟酝酿脾气这段时间,他先发制人开了口,对张兰说:“张妈,你先休息一会吧,一会记得下来做午饭就行,先不用收拾这些,你的房间在二楼左拐最后一间。”
温烟眼泪收不住:“哼,乱动我东西,你不礼貌。”
张兰忙声说着抱歉,微弓着身子,一脸歉然,陆砚行看她一个老人,不想太为难她,就和她说让她去收拾行李。
人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温烟的情绪却还是没随着她的离开一并消逝。
反而,愈演愈烈。
她握着拳头,咬着牙,一副极尽隐忍的模样,厚积薄发就等着一举爆发,哭上几个小时。
在她情绪失控前,陆砚行阻止了这场暴风:“我饿了,你再给我煮碗粥吧,我教你。”
正好,反正他不吃她会生气,这样一来,正好能重做一份能吃的。
“真的吗?”
“真的。”
一个小时后,在“陆大厨”的指导下又出了一碗带着焦味的小米粥腾空出世,在他接电话的那几分钟里不知道哪一步骤又出了差错。
不过还好,这次好歹颜色还是正常的。
在温烟搓手手满怀期待的目光下,陆砚行拿勺子舀了一口进嘴里,眉头一隆,下一秒脸色难看的跑去垃圾桶吐了个干净。
吐完还不算,还又漱了好几遍口。
“温烟,你是不是偷偷往里面加东西了?”
“对呀。”温烟指着盒子里的白(xián)糖(yán),一脸天真:“给你加了点糖,想让你甜一点。”
“祖宗,来你看看。”他拉着温烟往过走,手伸到第一个格子里,指间沾了一点,给她递到嘴边,一个字:“舔。”
温烟伸出小舌尖舔了舔,是白糖,她抓住他的手指,还又大力抿了几口,表情还有些回味。
陆砚行表情十分的不淡定。
不过他还是继续他的动作,手又伸到第二个格子里,沾了点盐,再次递到她唇边:“尝尝这个。”
温烟摇头,退了几步:“这个是盐。”
“你也知道这是盐?”陆砚行气不打一处来:“你刚才放的是哪个?”
温烟指了指放盐的格子,委屈道:“不就是没分清,你生什么气。”
“我不生气了。”
陆砚行缓了一瞬,语气淡下来,知道她是好意,没分清这个理由也能理解,他一开始以为她是故意整他的。
“你那表情哪是不生气的样子!”温烟指责他:“我给你做粥喝,你都不笑一下,你变了,你也不礼貌了。”
“不是...我什么表情?...我也没变,我...”陆砚行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或者说先回哪个,从哪个点入手。
“你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我心疼你找了我一晚上我觉得不对才给你做粥喝,我又不是神,我也会犯错的。”
不是神?
你不就是个神?
还有这是哪学来的俗语,他是狗?那谁是屎,那碗粥?
这么一想,他忽然感到胃里一阵翻滚,有些呕意,说实话,粥本来也就不怎么合胃口,在这样的刺激下......
他成功跑到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差点把胃酸也吐出来。
“你!你讨厌!”
陆砚行还对她说他是狗的言论耿耿于怀,心情也不太美丽:“谁让你要恶心我?”
“恶心??你讨厌,我要离开你!”
温烟显然是对他的话起了误解,委屈地拿袖子擦拭去眼角的泪水,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往门口的方向走。
陆砚行就在原地看着她,走到一半,她折返回来,小脸傲娇地扬起,与刚才的反应判若两人:“为什么还是我走,这次该换你走了。”
“这是我家,要走也是你走,走了你就别回来了,给你惯的。”陆砚行回怼的毫不客气。
他也是急了,口不择言。
活了二十四年都没个人能在他心尖上这么折腾。
“你走不走?”
“不走,怎么了?”
“我要把你变成猪!看你走不走。”
陆砚行正在气头上,脑门一热,嘴上说的要比心里想的要快一拍,脱口而出一句:“有本事你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