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律今日穿了一件十分正式的黑色衬衫,衬得他整个人比以往多了几分成熟,他一边说话,一边从一旁取了条银色领带系到脖子上。
杨窕的视线从他细长的手指一路到他性感的喉结处,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杨窕,你在吗?”韩律说完许久没听到回应,又看不到那头的画面,开口问到。
“啊……在,在的。”杨窕回神,赶紧说,“好的,我这就去。”
说完他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师兄,我明早还是过来一趟吧,你不是要下午才能回来吗?”
“十二点到S市。花生饿一早上也没什么,只要水加够就行。”
杨窕想了想:“那我先多放一碗水,不过明早下班我还是会尽量过来的。”
“好。”韩律系好了领带,开始整理前额的碎发,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你什么时候来附二?”
“今天是最后一次值班,明天周日办不了手续,周一应该还要到附一一趟,之后就等老师通知了。”
韩律算了算,道:“饶主任周一入职附二,那你这里下周应该差不多能办好手续了。”
“嗯,以后就要跟师兄配合啦!”
杨窕学的是神经外科,无论轮转到什么外科,与麻醉医师的配合总是避免不了的,他说这句话时既紧张又隐隐带着几分兴奋。
韩律停下动作,道:“我也很期待。”
杨窕被他忽然认真的神色弄得面颊发热,半晌没接上话。
还是韩律在那头提醒他再不离开上班该迟到了,他这才想起匆匆挂了电话,出门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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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杨窕忙完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接近九点,他一边打哈欠一边往公交车站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挤上了早高峰的公交,堵了一路,终于赶在十点前到了韩律家。
算算时间,韩律这时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他没给对方发消息,进门后便开始给花生准备早饭。
也不知是不是头天晚上没有等到他,花生有些生气,当杨窕将半个罐头放进花生的小碗里时,花生竟然没有如往常一样立刻进食,而是甩了甩尾巴,往反方向跑去。
杨窕喊了几声,见花生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只好先将剩下的罐头放回冰箱,反身去哄闹别扭的小猫咪。
谁知花生今天像是下定决心不理他,他一靠近花生就跑,追逐了一阵后,花生直接跑进了韩律的书房。
书房对许多人来说属于比较私密的空间,杨窕觉得随意闯进别人的书房不太礼貌,但之前参观时,韩律也带他进书房看过,他拿不准现在自己入内对方会不会介意,站在门口有些犹豫,就在这时,书房内传来“啪”的一声,像是什么重物被翻到了地上。
杨窕吓了一跳,担心花生受伤,再也顾不上别的,快步追进书房中。
结果他一进书房,就见花生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小孩,正一脸无辜地端坐在韩律的书桌上,而此时原本放置在书桌上的一个黑色木盒被打翻,里头的纸条散落了一地。
杨窕先上前揉了一把罪魁祸首,小声嘀咕:“终于知道董师兄为什么总说你性子野了,你爹不在你就捣乱啊?”
说罢他看了眼桌上空出的位置,花生原本该是想从书架和木盒中钻过去,结果错估了自己的体型,直接“翻车”了,这才将木盒撞翻,倒也不算是故意捣乱。
花生冲书架“喵”了几声,不知是在抱怨还是在向他解释缘由,见他没有反应,索性往桌上一躺,再次露出自己的小白肚皮,一副讨好的姿态。
杨窕被它逗乐了,也狠不下心再说它,只能认命一般地蹲下身替它收拾残局,好在韩律买的这个木盒质量不错,翻到地上也只是盖子被撞开了,看起来并没有其他损坏。
可当杨窕扶起木盒,开始捡地上那些纸条时,他彻底愣住了。
那些微微褪色,明显能看出保存已久的便签纸上,有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杨窕的手指不可抑制地微微发颤,心跳也乱了节奏。
原来,在那个冬夜里隔着花生,短暂得如梦一般的相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正如他收在床头,夜夜相伴入眠的那些“宝贝”一样,自己留下的纸条,也被另一个人小心珍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