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窕回到寝室,找了个小盒子将韩律的领带收好,放进了枕边装便签的小盒里。
如果说之前在餐厅时,他已经勉强说服自己转到附二实习,那么经过了和花生的一晚上相处,他算是真正打心眼里想与韩律有更多接触的机会。
他不奢望两人真能有什么发展,但至少在还留在S市的这一年时间里,他可以尽自己所能地多陪陪花生。
彻底下定决心,杨窕隔日在去医院的路上便给饶博涛发信息,说了自己的决定。
彼时饶博涛正在院长办公室喝茶,看到信息转头乐呵乐呵地对韩高逸道:“转院算什么,我可是真的替你排忧解难了。”
“嗯?”听他这么一说,韩高逸立刻来了兴趣,“替我排什么忧解什么难了?”
说着韩高逸还朝他已经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看了眼,但只隐约看到是个聊天框,看不到具体内容,
饶博涛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慢悠悠道:“事成你就知道了。”
韩高逸不满:“你这怎么还卖上关子了?”
“这不是卖关子,是最后成不成还得看你儿子呐。”
“你给他介绍对象啦?”韩高逸眯眼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奥秘,不由坐直了身子。
饶博涛笑而不语,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韩高逸被他吊着难受,催促道,“谁?靠谱吗?诶,你倒是说嘛!”
“我介绍的能不靠谱吗?是我的学生,知根知底。”被质疑的饶博涛十分不满,“回科室了,别的你自己去问你儿子,要是事成,记得把你酒柜最上头那瓶酒给我开了!”
饶博涛说完就站起身离开,任凭韩高逸怎么喊也没回头。
于是当天,附一所有外科都被院长巡视了一遍,每到一个科室,院长还必问:“科里有饶主任的学生吗?”
饶博涛今年五十出头,作为S大医学院的教授,除了是硕导、博导,也会给临床医学的本科生上课,若真算起来,附一外科不少医生都上过他的课,此时外科楼里几乎是人心惶惶,大家做事愈发小心,生怕被院长抓住什么错处。
而当事人之一的杨窕近来轮转到急诊外科,不在外科楼内,恰好避开了院长突然的“关心”。
只是同在一个医院,哪有传不开的消息,杨窕下班前就在科里听到些八卦,传闻因为饶主任即将调职至附二,韩院长十分不满,近来有意要打压饶主任的学生。
杨窕听后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已经决定要跟着饶博涛走,算是逃过一劫,只能遥祝在院里的师兄师姐们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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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律离开前告诉杨窕,每天只需要去他家里一次,将花生的罐头倒进它的小碗中,加一点温水即可。但杨窕知道韩律之前一直是分两餐喂食后,就维持了花生原本的生活习惯,早晚都会去韩律家中一趟。
短短几天相处,花生与他愈发熟稔,在他面前也开始放开性子,变得比第一次见面时活泼许多,用韩律的话说,花生这明显是“恃宠而骄”。
因为到韩律家照顾花生时,杨窕都会给韩律拍一些照片或花生玩闹的小视频,两人的交流也随着韩律离开S市而变得频繁起来。
周六一早,杨窕到韩律家给花生装好了一日份的罐头,照例将照片发韩律,韩律很快回复:今天值班?
杨窕:对,这样放没问题吗?明天下班我才能过来。
几乎是消息发出去的同时,手机上弹出了韩律的视频请求,杨窕第一反应只以为是语音通话,顺手点下接听键,看着手机上忽然跳出的画面,吓得赶紧切换了摄像头。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呆愣,屏幕那头的男人轻笑了一声,用刚起床还微微沙哑的嗓音道:“早啊。”
“师兄早。”虽然已经切成了后置摄像头,但杨窕还是没忍住伸手理了理发梢和衣领。
“我马上要跟老师一起去会议现场,就不打字了,直接说比较方便。”韩律简单解释自己发视频的原因。
韩律的硕博导师是附二麻醉科长严鹏,此次两人一同受邀代表附二参加全国麻醉协会论坛。
“好。”杨窕应了一声,等着韩律开口。
那头韩律像是将手机架到了洗手间的镜架上,从杨窕的角度,恰好能正好完整地看到对方的上半身,放好了手机韩律才开口道:“花生放罐头的那个柜子里还有一个小碗,你拿出来给它再接一小碗水放到边上吧,这样你值完班如果太累就可以别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