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盐没敢用手碰,索性连盒端起来端详。发卡只有他的半截手指长,蝴蝶结造型,群镶碎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一看就不便宜。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毛病,赶紧把盒子放回原位拍照,着重给发卡多拍了几张,再用卫生纸把整个盒子包住揣进肥肥大大的病号服,溜出去找路子愿。
还是那座气派而诡异的后山小院,方盐绕过篱笆刚进院,一身黑衣的路子愿推门出来,看见他,二话不说抄起扫把。
方盐打招呼的手僵在半空,看看这个迫不及待开始扫地的路子愿,得,洁癖症出来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方盐可还记着上回给人家气个半死,这次好不容易再见面,他得好好表现一下。
“你好啊,你还记得我吗?”
“那个,上回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你能说句话吗?”
“……”
方盐看他不知疲倦般把这么大的院子扫了一遍又一遍,实在憋不住摸出了手机,拨通路大师的手机号。
扫地的路子愿面无表情接起电话,不给路子愿开口的机会,方盐抢先打招呼:“路大师你好!”
洁癖症表情呆滞片刻,随即漫不经心地勾起嘴角:“哟,未来的一线女明星,找本大师有何贵干?”
方盐对着话筒小小声说:“路大师,看你右斜后方。”
路大师转回头,方盐吐着舌头翻着白眼,做了个奇丑无比的鬼脸。
路大师:“……你有病吧。”
方盐歪着脑袋一派天真:“我是有病啊,没病谁住这。”
路大师轰苍蝇似的挥挥手:“有病就去治病,我这只管埋不管杀,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方盐慢悠悠拆开纸巾,调整角度用那枚钻石发卡去晃路大师的眼。
被晃正着的路大师眯起眼睛:“何方妖孽,赶在本大师面前作祟,找死!”
一扫帚正拍方盐脑袋上。
“姓路的!”
方盐恼羞成怒,把纸盒往地上一摔,拔下手边的篱笆杆追着路大师一顿戳。
后背被戳出好几个泥点的路大师狼狈逃窜:“年轻人不要这么暴躁,我是看你体内的厉鬼很不安分,友情帮你镇压一下。”
方盐戳得更用力了:“你以为我是路子愿那么好糊弄呢!”
路大师哂笑:“哟,你也承认他是个笨蛋了。”
“不!许!你!说!路!子!愿!”
路大师实在敌不过只好讨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别跟个精神病似的行吗,大家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
“精神病”三个字像根针在方盐的神经上刺了一下,方盐深吸口气,把棍儿往地上一扔。
“你给我过来。”
他的语气堪比凶神恶煞,路大师哪敢违逆,乖乖走过去。
方盐捡回那枚发卡往路大师手里一扔:“今早在我卫生间发现的。”
路大师对着阳光看半天:“哪位土豪这么阔绰,怎么不给我送几个来呢。”
方盐的呼吸恢复正常频率,脑子也恢复思考功能,他板着脸说:“别装傻,这玩意我昨晚洗澡的时候还没有呢。”
昨晚路子愿走后他就没睡,那个人再没来过,那么发卡是何时放进卫生间的就显而易见了。
路大师点点头:“那就对了,牙刷检查过了,什么都没有,我还奇怪他不给你下药干嘛要进你房间,看见这个我就明白了。”
他把发卡放在方盐脑袋上比来比去,意味深长地说:“你猜这个发卡的原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