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甚纳闷,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太子这是不打算放过他了。
想了想,他跟太子说:“殿下,臣挺小的。”
“不小了,挺大。”
“……臣说的是年龄。”
“我也说的年龄。”景钰松开毛笔,似笑非笑道:“躲什么躲,你去秦楼楚馆风流时,从来不想后果么?”
林湛苦着脸:“我没有风流啊。”
“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景钰翻看一册公文,随意逡巡了几眼,落下几笔又从抽屉里抽了样东西出来,随手往林湛怀里一丢,淡淡落了句,“读出来。”
林湛将册子翻开,就着密密麻麻的字读了起来:“陈宣,年二十七,漠北人氏,红袖坊头牌乐师……什么?!陈宣二十七岁?!”
林湛今年十七,宋令仪比他虚长几个月,薛琮十六,因陈宣生得俊,林湛为了表现出自己有深度,从未问过年龄,一直以为陈宣撑破天了今年才弱冠,结果都二十七了!
“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我们几个人就你年纪最大,原来陈宣都二十七了,竟还未成家!”林湛啧啧称奇,以为漠北人都生得显小,遂想自己日后会不会也同陈宣一般青春长驻。
景钰略诧异地抬眸望他,连手里的公文都放下了,蹙着眉头道:“这是我让你读的重点么?你的眼睛长哪里去了?”
林湛眼观鼻鼻观心,粗略地看了几眼,全是陈宣的生平,没甚么特别的。
遂将册子一合,抬眸不悦道:“你查他?”
“他是漠北人,来历不明,身份不详,混迹秦楼楚馆,与你们这些世家公子厮混,难道不该查么?”
景钰反驳道,曲指轻敲桌面,带着点审视意味地看他,“林湛,我不管你此前跟谁有过风流债,全部一笔勾销。你既与我在一处儿,往后收收心思,不许再生任何事端。”
林湛觉得有点牙疼,自己明明什么事都未做,哪有什么风流债?
可一个两个都觉得他很好男色似的,即便他真的有那方面的癖好,但也不是那种见谁生得俊,就过去撩拨一下的风流客罢。
当即便嗤笑道:“太子怎好指责我?你自己看看这东宫,有几个内侍生得不俊?那位叫做玉官的内侍,我看他就生得极俊。太子留这样一群人在身边,谁知道做什么用的!”
景钰攥着公文,似笑非笑地问:“你这是吃味了?”
林湛否认道:“谁会吃这档子闲醋?你爱跟谁好跟谁好,我才不管!”
“那我便当你是吃味了。”景钰的眉头微微舒展开,将公文放下,起身绕到林湛面前,“阿湛,下回在外与人交朋友,定要谨慎些。我听闻你此前在另外一家花楼包了个花魁,然后花了一大笔银子,最后连初夜都没睡,人就卷着银钱同人私奔了。”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林湛就气得牙根痒痒。
其实是这么个回事,薛琮那厮十四岁的时候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儿,在家又是根独苗苗。
德城郡主成日巴不得立马抱孙子,隔三差五往薛琮房里塞人。薛琮春|宫图册倒是没少看,可对德城郡主塞进来的婢女们没那方面兴致。
为了寻求刺激,就伙同林湛和宋令仪去花楼里物色个绝色美人,好不容易花了重金买了个娇滴滴的姑娘。
结果那姑娘寻死觅活,非说自己心有所属,不愿与薛琮初试云雨。
薛琮倒也未必非她不可了,当即就意兴阑珊起来,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