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想要抽出手,却被男人猛地拉近,说话时,她甚至能感觉到有难闻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侧。
她皱眉别开脸,却听那男人可惜道:“啧啧,好好的一朵娇花还没开怎么就能谢——”
他话至一半,耳边便划过一抹破空声,带着他脸颊泛起一道血色。
男人脸色骤变,剩下的话硬生生被他卡在喉咙里。
裴颜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她眼睛一眨不眨,适才她瞧见了,一支羽箭正贴着男人的脸擦过。
她旋即回头去看,就见一身青衣大袖的郎君正一脸冷肃的朝这边看过来,手中是犹未放下的羽箭雕弓。
许是被方才那一箭给摄制了,裴颜再挣扎时,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当真被她给挣脱开。
裴颜连忙去扶摔在地上的添雪,她心脏似要跳到了嗓子眼儿,不想,她还没来及跑,男人便回过了神。
他扫视了眼眼下情况,那手持雕弓的郎君姿容清绝,此时看着他的目光却似在看一个死人,男人的心瞬间慌了一下,却也意识到,要想活着走出这里,裴颜是绝佳的人质。
他目光瞬间转到试图要跑的娘子身上,拔了身旁手下的刀便要去扯裴颜衣领。
不料,手尚要触及那片衣料时,又是一支羽箭横飞而来,带着破风之势,直直钉入他的手腕。
郎君的声音清冽漠然:“这手,怕是长的有些多余了。”
男人惨叫一声,捂着伤口疼的不停地颤抖。
一时之间,场面几近混乱,沈谢低声吩咐了几句,便见暗卫不费工夫便将人一网打尽。
这群人看着凶神恶煞,可那些功夫真到了训练有素的暗卫跟前,却根本不值一提。
......
长步看着窜进林子里的一抹身影,同沈谢道:“殿下,要追吗?”
沈谢瞥了眼林子的方向:“不必。”
他将手中雕弓丢给长步,便径直朝裴颜而去。
裴颜心情尚在大起大落间,一时还没平静下来。
即使看见沈谢离自己越来越近,身子也仍然绷着。
她强自镇定的站起来准备朝他走,不想脚下一个踉跄居然直接绊了一下,沈谢赶忙快步往上走,却还是晚了一步,就见小娘子直接在他眼前摔了一跤。
他看着脸颊蹭了些灰的小娘子,倏然就想起了她方来吴州城时,也是这般脸上带着些灰,一身的风尘仆仆。
他将裴颜扶起来,适才冰冷的眸底早已被一片柔软替代。
他在山下去随那婢女换衣裳时,刚进到那房间就意识到不对。
那房里香炉燃着香,可燃着的却是迷香。
那婢女似是头一回被叫做这等事,许是为了做的真不让人怀疑,郑挽霜这才选了个年纪小又面生的,事实上在被撞到的那一刻,沈谢确实没起疑心。
只不过这样做的弊端就是,若被人发现了端倪,不消严刑拷问,便能轻易将话套出来。
彼时,沈谢看了看那炉里已被灭掉的迷香,听着婢女的话,眼神冰冷至极,尤其听到婢女说郑挽霜欲等他被迷晕后再过来假作失了身子。
沈谢嗤笑一声,让人看着那婢女便去了前殿,结果便见清绶一人在那里。
这事情左右一琢磨,便能猜出个大概,倒是他小看了郑府的这位娘子,居然想着一箭双雕?
长步看了眼前被擒住的一群人道:“殿下,这群人?”
沈谢似是连看都嫌脏了眼:“送到郑府去,郑易知道该怎么做。”
他转而看向裴颜,小娘子显然是被吓着了。
她有些走神的朝台阶下迈了两步,哪知适才那一跤摔的不轻,似是伤了脚踝,疼的她眉头微蹙,轻吸了口气。
沈谢旋即扶住她,心里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
他放在她身后的手犹豫了一瞬,随后轻柔安抚的拍了拍:“阿颜,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