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哭你低头做什么?”
宁歌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使劲把眼泪憋了回去,死死压着下巴,坚决不肯把头抬起来。
太狼狈,她还没想好以什么表情面对他。
晏离生抬手摁了摁太阳穴,“开门。”
宁歌咬着唇,没动。
两人就怎么僵在门口,一个不开门,一个不肯收回手。
晏离生手肘一直弯着,有些麻。
“你幸福的家园迎来百花盛开,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好运来带来喜和爱”
歌又唱到高潮处,声音实在太大,放肆在脑中崩着的那条线上撞,嗡嗡嗡嗡,让人忍无可忍。
垂眸,白炽的灯光下,他能看轻小姑娘头顶炸起的小绒毛,柔柔糯糯,看着软,实际上却犟得很。
见她死死咬着唇不说话,晏离生又叹了口气,想着醉酒的表现千千万,这可能就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种吧。
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和一个喝多了的小姑娘计较。
何况,这里面也有他的责任。
晏离生尝试说服自己,然后耐着性子,放缓了声音,低头问:“闹什么脾气?”
他的声音被压得很低,慵懒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温柔。
宁歌脖子一僵,唇咬得更紧了。
她不知道他这是在以什么立场说这些关心到有些亲昵的话。
想到这几天寥寥几次的相处,好像次次他都在帮她解围。
他给她买肉包子,主动加她的微信,却拒绝了木子交友要求,还送她回家。
总而言之,他看起来脾气不好,但对她算是很好。
可这并不影响他带女人来开房,就开在她隔壁,放肆表演,吵她睡觉。
甚至表演给她听。
她才刚刚确定自己喜欢他。
这是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喜欢这种情绪
宁歌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而后猛然抬起头,瞪着晏离生,启唇吐出两个字:
“渣男!”
对一个人好,那叫偏爱。
可他对她一个人好之后,还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那就是渣。
纯渣!
木子总说哪个女孩年轻不懂事的时候没有遇到渣男呢,她对此不置可否,可没想到,她也没能避免。
是她瞎了眼。
晏离声轻嘶了一声,下意思收紧了手,紧紧捏住了宁歌的下巴,沉下声音:“你再说一遍?”
忍着痛意,宁歌直直地回视他,不躲不闪,从善如流,一字一顿道:“死、渣、男!”
很好,她又在前面加了个形容词。
晏离生:“”
他应该生气的。
可她红着眼睛骂人的样子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凶巴巴,又可怜兮兮,他看着不但不气,反而还想顺顺她的毛。
算了,她这是喝醉了。
他不计较。
不和她计较。
“把音乐关了,回去乖乖睡觉。”
宁歌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喝多了,迟来的酒劲上了头,情绪被无限放大。
他不让她好过,她也不想让他好过,于是捏紧了拳头,倔强道:“不关,我就喜欢听歌睡觉,声音越大越喜庆,我就睡得越好。”
“怎么,我放歌打扰你的雅兴了?”
过来敲门让她关掉音乐好继续让她听他们表演吗?
想都别想,她就是要给他助兴,祝他好运来,两年抱三,子孙满堂!
“你有种就这样继续啊?”
晏离生眉心紧蹙,“这么吵怎么继续?”
宁歌嗤笑了一声,“那就是你不行。”
晏离生:“我不行?”
宁歌梗着脖子,“对,时间那么短,不持久,次数多也白搭。”
“”
莫名奇妙被个小姑娘挑衅,晏离生眸子凉了下来,沉默了。
他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做事全凭喜好,不怎么会哄人,难得有点耐心,现在也即将消失殆尽。
他做不到欺负一个小姑娘,但他能躲远一点。
他是犯了什么蠢才会回这么个鬼地方,纯属找虐。
想到这儿,晏离生抿直唇角,放下了手,正想转身离开
嘭
隔壁的门突然被人暴力打开,门砸在墙上,又反弹回来,发出不小的动静。
一个只围着松松垮垮的浴巾的男人走了出来,低头踢着拖鞋骂骂咧咧:“大清早放个屁歌,吵死了。”
“我说你这小妹妹是怎么回事,知不知道关键时刻坏人好事天打雷劈?”
“你不会做人哥哥今天就好好教你,也让你懂懂趣”
转头,看到站在门口冷冷看着他的陌生男人,他一噎,声音消失了,嘴角流氓的笑也僵在了脸上。
他是看隔壁学生小妹妹一个人住,人长得又纯又漂亮,眼睛勾人,磨得人心痒,他才忍不住过来闹。
住在这种地方的人能有多大眼界,给点钱就听话,说不定他还能趁机做点什么,可他没想到的是,小妹妹门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