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哥哥还在,她不必女扮男装日日活在恐惧中,独自撑起偌大的林家。
她与哥哥出生在回京的路上,爹娘按镇国寺方丈的建议,留下哥哥一人在身边养育,将她送到镇国寺以男子身份拜师学艺。
对外,爹娘从未说过到底生了几个孩子。
上一世,方丈师父说,若哥哥的这一大劫过去,大梁的紫微星会大盛并惠及三代。
可惜,哥哥的这一劫没能挺过去。
父亲对外宣告找到了失踪的长子,养在镇国寺的幼子感染怪病暴毙后,她便顶替哥哥封了世子,后下场科举入朝为官。
大梁在司徒聿的治理下,倒也国泰民安百姓生活富足,民风开放。
惠及三代就免了。
太子软弱无能,二皇子不良于行,三皇子自小便不喜与人接触,没一个能当大任。
即便司徒聿弄死了自己,大梁的朝局也不会变得清明,说不定会更乱。
林青槐一路快马加鞭,只用了半个时辰便抵达西山围场。
上一世,她为了寻找哥哥的尸身,多次潜入围场。后来又陪着司徒聿时常偷偷前来狩猎,没人比她更清楚围场的地形,也没人比她更了解围场有几个入口。
从马上下去,林青槐避开围场的守卫,从左侧的峡谷进入围场,又翻过一处林子,直奔发现哥哥尸身的涯底。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工夫,她发现地上多了几道新鲜的马蹄印,暗暗拧眉。
上一世她找到涯底之前,这条路并不被人所知。
来的是谁?
林青槐不敢大意,悄悄挥动鞭子催促踏雪加速。
过了晌午,日头偏西照不到涯底,林子里一片幽暗。
好在通往涯底的山洞没被人发现,洞口处的杂草被风吹动,发出簌簌的声音。
“踏雪,你在的此处等着我,若是有人靠近你就自己藏好,我很快回来。”林青槐拍拍踏雪的脖子,拢紧身上的斗篷。
踏雪口中发出低低的嘶鸣,像是听懂了一般,后退进入一旁的草丛里。
林青槐欣慰地笑了笑,弯腰穿过杂草进入山洞。
这山洞直通涯底,一路过去并无阻碍。
她很快便到了上一世发现哥哥尸身的地方,然而此时四周并无人影,也无脚印。
林青槐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忍着焦急大声喊话,“林青榕你在哪!”
“妹妹?”少年虚弱沙哑的声音从洞外传来,“我挂在树上了,快救我。”
还好!林青槐松了口气,走出山洞仰起头向上看去。
林青榕被夹在树杈中间,上不去下不来,形容狼狈。
“等着。”林青槐弯腰取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足尖一点,轻巧跃上树干。
这树横生在峭壁之上,树干坚硬,想要砍断树枝有点不现实。
她仔细看看片刻,用匕首割断了几根攀在峭壁上的藤蔓,一头捆到更大的树干上,一头捆住自己的腰,小心翼翼朝着林青榕挪过去。
“妹妹怎知我今日有难?”林青榕白着一张脸,艰难开口,“莫不是方丈师父算出来的?”
他今日一早陪着大皇子和二皇子前来围场,说好了只是在外围捕几只小鹿回去养,大堂哥非要往这边来。
要不是怕他耽误两位皇子捕鹿,自己也不会被人推下悬崖。
“我自己算出来的。”林青槐白了他一眼,骑到树干上,伸手去抱他起来。
她这个哥哥天性纯良,用归尘师父的话说,他就是个傻白甜看谁都是好人。
“疼……”林青榕抽了口凉气,可怜兮兮抱怨,“轻一些。”
妹妹什么都好,许是打小当男子养的缘故,一点不温柔。
“命都要没了你还想轻一点。”林青槐轻嗤一声,倏然用力,猛地将他从树杈间□□。
林青榕:“……”
从树上下去,林青槐检查了下他的伤势,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
自己来的及时,哥哥只是左腿骨折,没有内伤。
“好像有人来了!”林青榕脸色微变,惊喜的情绪溢满了明亮的眼眸,“定是大堂哥发现我失踪找来了。”
这傻白甜!林青槐一个手刀直接劈晕他,跟着将他抱到洞内能藏身的地方,迅速处理掉方才留下的各种痕迹。
上一世,她找到哥哥的尸身时,是在洞内。
大堂哥被她关进地牢后曾说,哥哥落下山崖后并没有立即死去,被他找到后又给放了血,才虚弱到活活饿死。
他未有明说,支持他这么做的到底是哪个皇子,她索性把两个皇子都给弄死弄残。
凝神等了片刻,有人进了山洞,身形一看不是大堂哥。
林青槐丢出斗篷将那人的头蒙住,人也跟着扑过去。
“何人如此大胆,我乃三皇子司徒聿!”司徒聿眼前一片黑暗,心中叫苦不迭。
早知道自该让侍卫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