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班主眸光有些奇异,但也只是一晃而过,她勾起笑容,对沈定溪说:“小娘子言重了,我会些水技,那日也是凑巧到了城外河边。还是小娘子福大命大。”
两方互相谦让感谢,方社长看的暗喜,原本还担心崔班主的态度,如今有了这层关系,社里的阻力会更小。
等认过了恩人,见过了社员,之前被派回去告知沈欣年的凌舒架着一辆马车回来了。
沈定溪两人同他们拜别,一起上了车内。
凌舒向两人汇报,“我回到院中,见大郎君并没有回去,就架上一辆马车,回来接你们。”
沈和薰听了,有些担忧,“这酒楼中都有很多府学的学子下学,怎的哥哥还没有回家。”
沈定溪安慰她说:“这里多是文院的学生,大哥是天清院的,又是第一天入学,怕是要办很多杂事,被耽误了也有可能。等回去后,我们再派人去府学问问。”
两人说好,沈和薰略微安心。听得沈定溪让凌舒驾车,却还没看见景谷,不由疑惑:“我们不等景谷了吗?”
沈定溪的眼眸在车窗帘布的晃动下明明灭灭,默然片刻后说:“我派她去办了一件事,等她回来我再和你详细说。”
沈和薰略微感到奇怪。
马车一路行进,行完了一条大路,拐进了一处小道。
车子碾过路上一块石头后晃了一晃,而后车帘被人掀起,景谷从外面钻了进来。
一见她,沈定溪就问:“如何?”
一旁的沈和薰孤疑地看着他们。
景谷看看沈和薰,而后答道:“王段秋出了酒楼,就拐去了王家的一间成衣铺。她出自王家,这也是寻常之事,所以并没有做什么遮掩。我看她在铺中坐了片刻,就往后院去了,我用了些法子,也跟了过去。”
听到这里,沈和薰明白过来,“你们跟踪了王段秋,是怀疑她?今日她刁难我之事,难道另有隐情?”
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而后像是醒悟了一般说道:“是了,我与她也没什么大仇,但她今日却给我一种纠缠不休,要置我于死地的感觉。”
沈和薰是当事人,感受很深,当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却觉得王段秋的表现着实有些怪异。
等她说完,沈定溪补充道:“若说是一副嫉恶如仇的性子,她看不惯你,出言辱骂,倒也可以理解。但让我怀疑的是,她不光是为了泄愤,最后还鼓动了那位范老来与我交锋。要说心中愤恨,骂也骂了,何至于如此拐弯抹角。所以我怀疑她另有目的或是背后有什么勾当。”
“所以,你就让景谷去跟踪她了。”
沈定溪颔首,而后两人都看着景谷,看她如何说。
景谷说:“二娘子猜的很准,我在铺子后院看到了王段秋与王家大娘王须茹会面,还听见了几句话,就是在说今日与你们冲突一事。只是后来怕惊动她们,没敢离得太近,两人又加上了防范手段,因此再也没听到什么。”
“竟然是王家大娘子。”沈定溪皱眉不解,“我们与她有什么过节吗?”
沈和薰也摸不着头脑,“谁人认识她呀!好好的来害我,怕不是头脑有疾!”
景谷也想不出,但还是说了一句,“王大娘子是一位修士,如今在天清院读书,其他的我就一无所知了。”
三人想不出缘由,但沈欣年是在天清院读书了,遂决定回去问问他。
说起沈欣年,沈和薰想起她们两人今日的大作为,有些发愁,“本来不想让哥哥分心的,如今我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可怎么办?”
沈定溪理解她的忧虑,沈欣年似乎不太看得起娱人之乐,沈和薰打着不让他分心的理由,实际上是怕他责怪。
她说道:“闹成这样,你竟还想瞒过去吗?等我们回去见了大哥,只有好好向他解释一番了。”
沈和薰点点头,情绪低落起来。车中一时再无人说话,变得安静下来。
景谷朝两人看了看,便起身出去,与凌舒一道坐到车前去了。
沈和薰没有注意,只是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沈定溪想无视她,暗自想一想明日该给方社长什么曲目,却终究沉不下心来,只得开口询问:“你是怕大哥责怪吗?不用怕,我们两个是一起担着的,要挨骂一起挨骂。”
沈和薰:“……我只是哀叹自己得罪了天清院的夫子,而且经过今日一事,对天清院喜欢不起来了,考取府学一事也不必了,今后要如何啊?”
原来是这样,人生失去了目标,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