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宴宴见郑氏面有为难之色,也不便再说什么,她决定亲自去敲颜肖的门。 她兴冲冲地走到颜肖的房门前,想要扣门的手又放了回去。 李君望对颜肖怀有那种心思,但颜肖对李君望却别无他想。若是两人住在一起,李君望会不会以为颜肖对他也有意思,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呢? 还是不要制造这些误会了吧。 想到这里,包宴宴转身刚要走。 门却开了,颜肖从里面走了出来。 包宴宴转身道:“适才有事情找你,现在没事情了。” 颜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郑氏满脸歉意地在包宴宴身后,委婉地道:“颜公子,房间不够了,你看能不能……” “所以,你想和我住一个房间?”颜肖打断了郑氏的话,看着包宴宴道。 当然不是! 颜肖一闪身将门让出了一个位置:“我便勉为其难地接受吧。” 包宴宴试探地问:“我可以拒绝吗?” “可以。” 就这么好说话? “不过。” 包宴宴的心猛地一沉。 “我向来不喜欢别人拒绝我。” 包宴宴认命地抱着被子来到了颜肖的房间。 她环顾着四周,找了一个墙角把被铺在了地上,此处正对着颜肖的床,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颜肖在床上的一举一动。 包宴宴合衣而卧,颜肖倒是没什么避讳,只穿着亵衣亵裤,连被子都没盖,修长的大腿一览无余。 包宴宴随意瞟了一眼,翻过身去心里感叹道:“真是不公平啊,一个男人的腿竟生得如此漂亮。” 她虽背对着颜肖,可眼睛却睁得大大的,耳朵竖得高高的,时刻注意着背后的动静。 月光从窗户缝中挤进来,零零散散地洒落了一地。 包宴宴禁不住睡意的侵袭,合上了双眼。 一直到天明,包宴宴都不敢相信,昨晚颜肖竟然没找她麻烦。 她推开窗户探头探脑地看向外面。 颜肖问:“你在看什么?” 包宴宴道:“我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的。” 院内一片嘈杂,隐约中听见又死人了。 包宴宴与颜肖急忙走了出去,迎面正好看见了柯禾,包宴宴问:“发生了何事?” 柯禾面带惊色道:“住在寨子西边的王五也死了。” 包宴宴等人急忙来到现场,那里围满了人,左扇与绿腰也在那。 柯寨主面沉似水。 王五的死法与赵二牛一样,身上不见半点儿伤口,浑身上下皆是深紫色。 两天之内,两个人都是同样可怖的死法,寨子内已经有些人心惶惶的了。 有寨民问:“寨主,依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柯寨主未来得及回答,只听左扇道:“这种死法不是人所能为,这黎锦寨中必定藏有妖物。” 说话时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包宴宴他们。 包宴宴道:“所以刚来时我们便说明,是来捉妖的。” 柯寨主向两边作揖道:“求求各位神仙,发发慈悲,显显神通,帮助小寨捉拿妖怪吧。我给各位跪下了。” 说着,便跪倒在地。 绿腰道:“捉妖乃是我们分内之事,不必言谢。” 包宴宴哼了一声道:“我只听说过贼喊捉贼的,今倒是头一次听见妖喊捉妖的。” 绿腰的脸登时就便了颜色,她刷拉一声抽出腰间长鞭,指着包宴宴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包宴宴道:“你想多受几次打击?” 绿腰手持长鞭直冲包宴宴面门而来,包宴宴闪身躲过,与绿腰斗在一处。绿腰的长鞭如灵蛇便灵巧,上下飞舞。 包宴宴窜蹦跳跃来回躲避着,没想到短短几天没见绿腰,她的法术竟有所增涨,再加上有长鞭助阵,包宴宴想像上次赢她,还有些吃力。 在一旁看热闹的李君望对颜肖道:“包姑娘真是来越越像你了。” “哦?” “嘴巴越来越毒了。” 颜肖竟然开心的一笑,就不知包宴宴听到这个评价后会做何想了。 二人打斗数十回合不分胜负,柯寨主来到颜肖面前苦苦哀求道:“颜公子,快让二位仙姑住手吧,老朽求求你了。” 颜肖用手弹出一道红光,朝着二人中间射去。包宴宴与绿腰一见,各自急忙往后退。 绿腰面有怒色道:“你也太不光彩了,竟然暗中伤人!” 颜肖将大拇指与食指之间拉开了一小段距离道:“你说我刚才若是往你那边再移过去这么一小块,你会怎么样?” 当场爆头。 “呦,公子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啊?”绿腰心中虽是后怕,但脸色却依然没变,“我可是最喜欢你这样的公子哥了。” 包宴宴心道:“没想到颜肖也有被人调戏的这一天,真是报应不爽啊。” 颜肖道:“那真是我的不幸。” 虽说又死一个人,寨民们的心情都十分压抑,但颜肖此话一出,有些人实在想笑,硬生生地憋着乐。 绿腰的脸上挂不住了,刚要甩出鞭子直奔颜肖,却被左扇一把拦住。 左扇轻声道:“那颜肖法术深不可测,不可轻举妄动,且先咽下这口气。等大师兄来了再做安排。” 绿腰闻听此言,也只好收回了鞭子。 这次也不将王五的尸体抬回去了,直接就在他自家院子里做法。左扇与绿腰将昨天的程序又走了一遍。 包宴宴他们也无心再看,转身走了。 回去的路上,颜肖突然道:“这王五与赵二牛的死亡时间差不多。” 柯禾想了一下道:“颜公子这么说,我才想起来。昨天赵二牛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全村的人几乎都去看了,但王五没有去,原来他在那个时候已经死了。” 王五是个鳏夫,独自一人居住,今早是有人到他家里借东西,才发现他也死了。 包宴宴道:“会不会是瘟疫?” 一说瘟疫,柯禾的眼中露出惧色,这个年代,百姓们最怕的就是瘟疫。一场瘟疫,让包宴宴的家没了。 颜肖道:“这不是瘟疫。” “那真是被妖怪所杀?” 李君望摇头道:“妖怪杀人一种是喜好杀戮,一种是吸食人的魂魄吸食法术。若是前者,那尸体一定会惨不忍睹。但我观此二人的魂魄应该是去了地府。” 这可真是奇了,难道赵二牛与王五都染上了同一种病不成? 包宴宴越想越头疼,忽然想起,找了几天的五行珠毫无进展。现在只是柯禾在此,这里没有外人,包宴宴想了想到:“柯姑娘,我听说这世间有种珠子,十分厉害,可以通过过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咱们就可以知道赵二牛和王五的真正死因了,若是我们有这珠子就好了。” 她这话含着试探之意,这五行珠流落到黎锦寨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想必寨民多少会知道点儿消息。 若是柯禾知道五行珠,多少会说出一些来。 但柯禾却十分欣喜地反问:“那包姑娘可知这样的珠子该去哪里找吗?” 包宴宴摇摇头,心道:“我也想知道呢。” 前面急匆匆走来了一个年轻的后生,真是柯禾的竹马穆川。 穆川见了几人,竟然连招呼都没打。 柯禾把伸出的手又讪讪地放下了。 包宴宴看着他的背影嘀咕着:“他这是怎么了?” 众人刚走到柯寨主家,就见左扇与绿腰带着一群寨民怒气冲冲地赶来了。 左扇笑道:“我已查明赵二牛和王五之死和你们逃脱不了关系。” 包宴宴没说话,颜肖没说话,李君望也没说话。 三个人就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左扇。 左扇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轻咳了一声继续道:“你们因何不说话?” 颜肖道:“一个人在激昂地慷慨陈词时,打断他是很没礼貌的。你可以尽情的表演,继续,继续。” 左扇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道:“那你们承认了赵二牛与王五是你们所杀?” 颜肖道:“你姑且讲来,我随便听听。” 说着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那姿态仿佛是在听一个说书先生讲书。 柯禾上前一步道:“你说他们杀了人,总该有个证据,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原本还怒气冲冲的寨民,脸上的怒色稍霁。 左扇原想着他指责他们杀了人,他们势必会进行激烈的反驳,他再用言语相激,颜肖他们便越描越黑了。 如果颜肖控制不住真动起手来,那他也不还手,直接钻在寨民里。颜肖怕伤了寨民,自然也奈何不了他们。 他此举就是为了挑拨颜肖与寨民之间的关系,他好坐渔翁之利,得到民心,便于在此处找五行珠。 但谁知,刚才那么说,却像踩在了一个棉花上,颜肖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