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传来消息,天帝凌修被那物什所伤,需得闭关静养。
天界众人心有戚戚然,私底下纷纷议论天帝原来还打不过一个两百年修为的东西,真是使天界威严何在。
又说长公主殿下整日在凡间游荡,十分不符天规,当该召回受惩才是。
于是这位仙家齐齐被众人孤立,询其缘由后才明了,原是这长公主惯是个会闹事的,耍小人心眼,净会使些阴谋诡计,把人耍得团团转,不少仙家都或多或少地遭过她毒手。
所以两两比较,众人都觉要是她能在凡界待着再不回天界,那是最最最好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花颜正吃着饭,忽而只觉鼻翼奇痒,忍着忍着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花辞笑她,“一定是坏事做多了,遭人惦记得狠了。”
花颜没好气地瞥了眼他,正瞧着他单手支额,广袖滑落,苍白的肤色和银镯的黑成了鲜明对比。
她心里忽而就难受得紧。她不是傻子,她知道银镯经火烧后颜色会变黑,这是正常现象,但随着不离身的佩戴,便会逐渐重回银白。
但他的镯子,两百年之久,还是这般模样。只能证明,那不是一般的火!
花颜拿筷子指了指他腕上镯子,“真火烧的?”
她看似随意一问,然花辞怎能不知她是何意,“几百年前的事了。况且黑乎乎的也挺好。”
“好个屁。”花颜将筷子重重一搁,过大的声响引得店里其它人纷纷转头,恨不得多拿双眼睛看她。
她起身,将花辞手臂打下,扯了他就往外走。
“阿姐,这样多好,你看着了便会多多可怜可怜我了。诶,老毛病。”花辞随她起身,任由她拽着出门。到了门边才觉没给钱,扬袖,一锭银子正正落在柜台处。
“公子好身手!”有江湖人士大赞,对他竖起大拇指。
花辞不予理会,只被花颜扯着行了好久。
她埋头前进心急如焚,他反倒不紧不慢悠然自得,片刻后似模似样,恍若忧愁地叹气,“唉,以前你揍我的时候就是这么急切。我总觉得你肯定藏了好吃的给我,结果屁颠屁颠,越走越不对劲,去了小树林就是一顿揍。”
花颜脚步微滞,恶狠狠道:“对!就是去揍你!”
“什么罪名啊?”他不紧不慢地伸手从小贩摊子上拔了串糖葫芦,咬在嘴里,看小贩愤愤招手追来,他伸手,指尖上不知何时掂了几颗碎银,稍一用力,碎银子齐齐整整在空中划了道弧线,稳稳落在小贩头顶。
他看着小贩倏而一动不动,两眼恨不得长到头顶上去的滑稽模样就是一阵轻笑。
咬下一颗糖葫芦,入口清甜,轻轻咬开糖衣,酸得人蹙眉,将二者相融,酸酸甜甜的滋味化开,银丝沾了酸甜缓缓自喉间滑下,千百年的美味啊。
他把糖葫芦递到花颜面前,“吃嘛阿姐,酸酸甜甜,久久回甘,五百二十年没吃过了。”
花颜咬下一颗,他笑着又咬一颗,还没吞下,他又伸手过来,花颜眼眶发涩,发狠似的再咬一颗,这般你一颗我一颗,两人像个孩子似的,嘴里鼓鼓囊囊一团。
“平了。”花辞任她拉着,又极快地从路过的小摊面前抽了个糖人,细细一看,乐了。
“九天玄女原来长得跟你一样,你是不是托了梦给人家?”花辞把糖人递到她眼前。
花颜一看还真是,但却不赞同他托梦的说法,“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