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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柳界艺伎死亡案(二十七)

小纯暂且放下茨木,捂着口鼻奔到门口,试图将堵住出路的那些燃烧着的木料搬走。一只手搬不动,就两只手一起来,也因此呼吸道失去了防护,更多的烟气钻了进去。    好不容易将木材挪开,清出一条路来,自己的气力却也耗尽了,眼前一阵阵发黑。她透过因高热而扭曲的空气,看了眼燃烧着的门扉,便回过身去接茨木。至茨木身边,刚朝他伸出手,便控制不住地倒在地上,手脚因缺氧而阵阵发软,尝试数次都没能站起来。    已经吸入的烟气还在肺泡里横冲直撞,又不住有新的钻入肺管,小纯只觉得有只手在她脏腑里拧弄。在这样的痛楚下,她却渐渐昏沉下去,脑子里走马灯一般闪现过去的情景,便不可避免地想起孤儿院里的那棵樱树,想起在樱树下带走她的妈妈。    双目之中忽而泪水涟涟。    就在这时,她却听见有人呼唤她的名字:“小纯!”    一开始她以为是幻听,可那声音却渐渐逼近她,一声高过一声地呼唤她:“小纯!”    她挣扎着望过去,却见有人一路穿过燃烧着的门扉,穿过浓烟,穿过火海,准确无误地找到她,朝着难以自救的她伸出援手,拔生救苦。    她忍不住想:世间真有这样的人吗?    上杉暮将小纯从地上架了起来,正要带她离开,却见小纯那双泛着水光的眸子恢复了一瞬清明,指了指身边的茨木,被浓烟熏坏的嗓子发出干哑的声音:“老板……老板……”    上杉暮沉默不语。她进来的一瞬就同时看见了茨木和小纯。    她选择先救小纯。    她架着小纯往门口挪去,行至半途,终于说道:“救完你之后,我再救他……你们两个,我都会救。”    她不光这么跟小纯说,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上杉暮不知道茨木还能撑多久,只得加快脚步,想尽快把小纯送出去,这样茨木的生机也就多一线。火海已将周遭一切席卷,立柱屋梁在火焰中发出越来越响亮的吱吱呀呀的声音。    上杉暮眉目一凛,这里要塌了!    她忙带着小纯踉踉跄跄地往门口奔去,却见立柱倒下,房梁掉落,下一瞬屋宇整个坍塌,将她和小纯埋入废墟。    上杉暮只觉眼前黑了一瞬,但意识却是连贯的,明明滚烫的砖瓦木料压在身上,却未觉得痛苦。她愣了一下,继而想起了什么,从裤兜里摸出了沾着血丝的银色鳞片。那是刚入吉原夜的时候,为了探寻小纯的下落,她从八岐手背上拔下来的。鳞片在废墟底下泛着幽幽银光,中心却生了道裂痕。    又是它保护了她。    她用指腹蹭了蹭鳞片上的裂痕。她有种感觉,这上面蕴含着某种力量,它既不是灵力,也不是妖力,但却一次又一次救人于危难。    废墟里没有足够的空气,底下的火焰在屋宇坍塌的一瞬就灭了,但表面仍有余焰,不住朝底下传递着高温与浓烟。鳞片不断替上杉暮承担伤害,裂痕渐渐扩展,上面的光芒也愈发黯淡。    上杉暮心里明白,如果不能在鳞片碎裂之前自救,那她怕也是难逃此劫了。可她暗自蓄力,尝试了数次,却无法将压在她身上的屋瓦木料挪动半分。    身侧传来□□,那是小纯的声音。上杉暮就着鳞片的微光看过去,却见小纯也在看她,双唇嗡动着,似是想说什么,但努力了半天,却没能发出声音。    但上杉暮还是通过唇形看出了小纯想说的话:“对不起。”    上杉暮心想,你对不起什么呢,救你是我自愿的。而且我舍弃了茨木,也没能救下你。    想了想,她说:“没关系。”    上杉暮的声音很轻,但小纯应该是听到了。那一瞬,小纯眼里夹杂着歉疚、痛苦、悲伤等诸多情感,一直泛着水光的双眸终于有泪水流下。泪水滚下腮边,却飞入小纯怀中,下一刻,怀里有蓝光亮了一瞬。    无望之泪?    上杉暮盯着小纯眼角的泪痕看了一秒,做了她现在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她将那枚鳞片放进了小纯怀里。    大概因为身上的痛楚瞬间减轻,小纯惊骇地睁大双眼,挣扎着似乎想将鳞片还回去,可四肢被压住,动弹不得。    上杉暮笑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因骤然袭来的巨大痛苦而说不出话来。她忽然想,如果这就是我的命运,那我算是战斗到最后了吗?    想着想着,视野也渐渐模糊起来,耳边先是无比嘈杂而后又一瞬间陷入寂静。    这时她眼前一片黑暗,又听不见任何声音,仿佛沉入无边的静寂。很快,这份静寂被滴滴答答的声音打破了,那是水滴落在地上的声响。这水滴声渐急渐密,很快噼噼啪啪地响起来,夹杂着风声雷声,好似狂风暴雨之声。    视野里渐有一点光,她努力望过去,却见是一台老式的留声机,黑胶唱片还在唱针下缓缓地转着。她便听见了比风声雨声更为激烈的乐章。    这是什么?    上杉暮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来了。    哦,是《命运》啊。    她又看见了抱着小久的爸爸妈妈朝她走过来。小久还是冲着她笑,对她挥着小拳头,她便握住了小久的手,也冲着小久微笑。手里婴儿的小拳头软软嫩嫩,又很温暖,就在她要放开小久的时候,却注意到腕上系着个亮闪闪的金属铭牌,上面像是有字。    她凑过去分辨了许久,才看清铭牌的一面刻着数字9,另一面是一串英文字母。    ——Santa Maria.    圣玛利亚?    “上杉。”她忽然听见有人在唤她。    她便抬起头看着爸爸妈妈,可又觉得哪里不对。爸爸妈妈是这么喊她的吗?    这时爸爸喊了她一声:“小暮。”    对啊,爸爸妈妈应该是这么称呼她的才对。她便仔细听爸爸打算说什么。    爸爸说:“人不能被命运击垮。”    妈妈也说:“人不是为失败而生的,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    爸爸妈妈接着便不再说话,连外面的雨声也歇了,世界仿佛又回归沉寂。    只有那部留声机来回放着《命运》。    她听了一遍又一遍,却忽然抱头捂住耳朵,整个身子蹲下去,神情痛苦不堪。    “停下来。”她喃喃道,“停下来……停下来……我不要再听《命运》了……我不要!”    可那恢弘的乐章有条不紊地从第一个音响到最后一个音,又从最后一个音唱回第一个音。来来回回,永无止休。     她再抬起头,却发现爸爸妈妈和小久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只剩下那部留声机。她猛地上前,将里面的唱片拽出来掰断成好几片,甚至被唱片尖利的角割破了手掌。    可却是徒然。没有唱片,那唱针却依旧转着,留声机的喇叭里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响着《命运》的乐章。    这时候又传来一声:“上杉!”    那似乎是年轻男子的声音,透着担忧与焦灼,却将命运之声穿透,也刺破了周遭一片浓稠的黑暗——    她猛地睁开眼!    而陷入模糊的意识过了片刻才将她双眼看到的归拢清楚,只见是八岐拽着她的胳膊将她一点一点拉出了坍塌了的、燃烧着的废墟。八岐一边拽着她,一边喊她的名字。在两人掌心相握的地方,八岐控制不住生出锋锐的鳞,将她手掌割得鲜血淋漓。她却更紧地握住了八岐的手。    八岐若有所感,一边继续拽她,一边回身看她:“上杉?你没事吧?”    上杉暮抬眼,怔怔看他许久,嗓子里发出沙哑的声音:“你怎么会来?”    八岐答道:“鳞片……开始承受伤害的时候,我能有所感应。”    她轻声回道:“原来是这样啊。”    上杉暮紧接着环视四周,却见不少房屋都已经坍塌了,但有一些门,虽然上面缠着火蛇,却依旧好端端地立在废墟之前。比如离她不远的这扇门,也比如对面万释屋的门。    她心下了然,这些门是回现世的通道,应当是最后坍塌的部分。如此看来,还有一点点时间。    这时候八岐将她从废墟里拖了出来,她死拽着八岐的手,也不管掌心如何鲜血淋漓,只死命拽着他,拼尽全身力气站起来,踉踉跄跄奔到废墟前,用力把那些燃烧着的木料踢开,回身看着八岐,焦急地说道:“救人!救人!小纯在里面!茨木也在里面!”    “茨木?茨木在哪里?”身后忽然传来酒吞的声音。    两人望过去,只见酒吞自大老远跌跌撞撞地奔过来,双眼茫然,身上灼痕累累,手上几乎是焦黑的,像是扒过不知多少处的废墟了。    上杉暮看他一眼,很快移开目光,只弯腰移开脚下灼烫的砖瓦:“茨木在这里。”    酒吞闻言,狂奔过来,也不管废墟上仍有余焰,更不管废墟的余温多高,就这般跪地直接用双手去挖。上杉暮看他一眼,也这般做了。    八岐则在拽出上杉暮的地方深挖下去,打算救出小纯。    先被挖出来的是小纯。    上杉暮扭头去看八岐,却见后者冲她摇了摇头。她不信,奔过去试了小纯的鼻息——确实没有呼吸了。她又扯开小纯的衣襟,却见里面的那片鳞已裂为两半。这时候小纯怀里的簪子掉了出来,她怔怔看了看,猛地将簪子收进裤兜里,便继续同酒吞一齐去挖茨木。八岐也加入了进来。    三人合力,终于挖出了茨木。    ——却已是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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