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见女儿的存在瞒不过去又见她相公看向女儿的目光中带着杀意,当即跪地求饶,砰砰磕头。
“沅姐儿她才十六老爷,她二叔她八叔你们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秦氏说着,拽着顾之沅为众人磕头请求饶她一命。
顾贤眼底闪过阴鸷这个女儿留着平白是个祸害,还不如一把火烧死干净。
顾良则是面容和蔼笑着道“大嫂子快请起你这般磕头不是折煞了我。”
“八弟你看这沅姐儿该如此处置啊?”
话头一转,转到了顾德身上。
秦氏希冀目光也顿时转移过去顾德皱眉把皮球踢了回去,口中道“哥哥们都在弟弟我哪里敢张狂。”
“既然如此,倒不如把这沅姐儿仍旧许配给那李明达,为了掩人耳目就和筝姐儿定在同一日如何?”
顾筝倒是不在意这个,只不过,顾之沅仍旧嫁给李明达大伯父能同意吗?
果不其然,顾贤摇头,“早就答应许配给海知州为妾了,若是被人知道,岂不是平白无故给顾家惹事。”
“更何况,”顾贤瞥了一眼顾之沅,道,“她眼下身份不明,祠堂里可是还有她的烈女祠呢,若是往后被人认出来,可怎么成?”
“这个简单。”
顾良一心为哥哥添堵,道,“我记得嫂子身旁的秦妈妈不是没了女儿,索性让她顶替了。往后嫁出去不再来往就是。”
秦氏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连声道,“可不是呢,秦妈妈的女儿假扮沅姐儿随老太太去了,如今我再把沅姐儿给她,只当是还她一个女儿!”
顾之沅一听,哪里肯同意。
强撑着身子抬起头,“我生为顾家女儿,死也为顾家女儿,定不愿意改名换姓”
“沅姐儿!”
话没说完,秦氏便捂住她嘴,唯恐等下几人反悔,可就真的没命了!
顾贤见二弟说的周全,又想到李明达那一万两银票还在书房,点头同意下来。
回去便派人往李家村找了李明达,用一万两银子换了个丫鬟过去。
再说李明达,自打那日送去银票,便见顾贤不在黎城,过年后又听闻顾之沅和老太太一起死了,心中石头落了地,日子别提多逍遥。
一听这顾家拿丫鬟来抵一万两银子,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有了主意。
面上却是答应下来,殷勤送小厮回去。张灯结彩,准备等三月十六,黄辰吉日准备迎娶。
宋凛这里自然万事齐备,那日白县令夫人提亲一走,宋林氏在村中地位提升不少,不比德林大娘差到哪里去。
这日一早,宋林氏便张罗了早餐,朝正在默读经帖的宋凛道,“下个月十六是个好日子,我想着,回你外祖家一趟。”
总不能她儿子要结婚,娘家那边不知道。
宋凛闻言放下书,抬头询问,“可要准备什么东西?”
娘因为自己过的不如意,并不常往外祖母家去。好不容易提出要过去,自然是要仔细准备东西。
宋林氏一见宋凛点头同意,神色轻松起来,眉头的苦意也去了几分,扯扯新做的衣裳,道,
“我原本想着带些点心回去,可仔细想想,不如轻便些,你上个月拿回来的棉布还有几匹,我抽空作身衣裳,给你外祖母外祖父带回去就行。”
眼下谁家都不富裕,粮食又不是多到没地方用,给爹娘作身衣服,尽尽孝心就够了。
宋凛皱眉,“那青绸棉布不大好,颜色也不适合老人。不如咱们去黎城逛逛,捡着一些好东西送回去,顺便,新屋子哪里也都齐备了,咱们去看看,怎么样?”
宋林氏一听,喜欢的不知如何是好,忙点头答应下来。
他们买的六房宅基地,开年一化冻,便找人开始动工。如今两个月过去,大体也有了模样,只剩下一些细致的装潢再去做。
凛儿有出息,能挣下婚房,还是县令老爷给的银子!
宋林氏只要一想到这个,便觉得前面几十年的苦日子没白过,瞧瞧,这不是好日子就来了。
当下哪里还想回娘家去,当即便点头同意,饭后抱着狗蛋一起,往黎城而去。
来到顾家胡同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瓦匠工人正在刮大白,一见宋凛和宋林氏进来,忙磕头请安。
宋凛喊起后问了屋子情况,得知今日便能把屋内收拾齐整,才笑看宋林氏,“娘,我带着你去走走?”
宋林氏自打进了院子,便觉得一双眼睛不够用。
从朱红大门到影壁墙上的宝瓶图,再到屋子里雕栏画柱无一不全,更别说,这一进一进的院子,从最外头走到里院,竟然走到腿酸,也没有走到尽头。
好在后院子里有块儿空地,宋林氏估摸着时间,也不知走了多久。
不舍得摸着墙壁,抬头见青砖灰瓦,绿树蓝天,惊奇道,“这几颗树木哪来的?”
在这院子里冒着新芽,倒是格外引人注目。况且,这树木也吉利,枣树石榴样样俱全,早生贵子。
“这原本院子里就有,我仍旧留着了。”
宋凛怀中抱着狗蛋,见他伸手去揪嫩树叶,忙制止,笑着朝宋林氏道,“娘,这后院您觉得是假山好,还是挖成池塘好?”
宋林氏闻言皱眉,等你媳妇进门,她再修整。娘老了,只等日后和狗蛋还有你祖母,仍旧住到宋家村去。哪里有咱们老宋家的祖坟,还有你爹的,我得守着他。
宋凛抚摸树干的手一停,笑着道,“也是。到时候再看。”
人老恋根,是得想个周全之计才行。
一手抱着狗蛋,跟在宋林氏身后往外走去。
行到大门口,见瓦匠们围着一清秀少女,从后背看不出模样,只觉得没两把骨头,瘦的可怜。
宋林氏疑惑的皱眉,朝宋凛道,“凛儿,你来瞧瞧,那人可是你媳妇?”
宋凛瞥了一眼,便知道不是。
再看一眼,宋凛皱眉朝宋林氏道,“娘,咱们先去给外祖母家买东西,省的明日来不及。”
宋林氏见不是未来儿媳妇,自然点头答应,于是一行人坐上骡马车,哒哒远去。
那清秀少女这才回头去看,朝瓦匠打听,“方才那个,就是这家屋子的主人?”
瓦匠笑的憨厚,可不是呢,这家主人工钱多,听说急着娶儿媳妇,这木材地砖样样都是好的,算下来不比这地契便宜。
少女闻言低头沉思,谢过瓦匠便往八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