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盛挠头,信以为真,“先生讲过吗?”
估计他在看话本,完全没有留意。
“不过,宋兄,你今日才挣了银子,就被这人花了去。等他好了,加倍要回来才行。”
想想都替宋兄委屈,那么多花样子才换回来这么点儿银钱,这李明阳倒好,一下子就花出去了。
宋凛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似乎是想起什么,收敛笑意问向顾盛,“若我今日没来,你自己遇到这事,会如何处置?”
“我,我大概和那刘三打上一架,也要救李明阳出来。”
顾盛倒是没怎么犹豫,见到裘任达怕是怕的,毕竟,他当年可是顾盛的阴影,打折手脚,逼死六叔。可若是看李明阳被他们打死,只怕也做不到。
而宋凛脚步一停,心道,果然。
前世他因妓院捉奸,虽最后也自证清白,可到底是和顾盛二人疏远,并没有今日逛街一事。
只知明日一早,嵩山书院传遍顾盛和李明阳二人欠赌债不还,被打断手脚。二人秋闱无望,养伤后一个奔赴北地从军,一个则是回乡谋了官职,直到多年后再次遇见。
这算是,扭转了二人命运吧。
宋凛长叹一声,这可惜,背后谋划之人却是毫发无伤,而他,失去了好不容易挣回来的银子。
尤其是,当大夫龙骨膏药拿出来,一贴一贴算着银子的时候,宋凛额头上青筋直跳,前后两世,除了顾筝,他何曾为谁花过这么多银子??
而李明阳自然知道自己被宋凛顾盛二人所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只恨不能苦尽这两个月的委屈心酸。
原来,他是李家家主所生的嫡子,只可惜娘早年难产死了,前有庶兄,后有继母所生的嫡弟,日益不得父亲喜爱。
他那继母弟弟,也在这嵩山书院读书,就是李明达。
二人原本关系很好,直到上个月,李明达带他来赌坊玩,李明阳是个没自制力的,尤其是前几日,他每日都能赢到银子。
来钱太容易就导致他一下学便往赌坊跑,日子久了,便把家里给的用度赔进去。越赔就越想翻本,结果,到最后甚至倒借了裘任达银子来赌。
顾盛一听,脚丫子痒痒想把李明阳踹下马车!
他还以为情有可原,原来是个自作自受的!
当即掰着手指和李明阳算账,“宋兄给那裘任达一百两本钱,还有你今日这些膏药,一两银子一贴,总共七日七帖,还有宋兄去买秋闱的册子,你也要平摊二十两。
总共加起来,一百二十七两,凑个整,你就给宋兄一百三十两。”
李明阳自然同意,“我娘的嫁妆还在老家,只等我写信回去让奶娘送钱来。”
至于他爹是指望不上,他继母后娘,那更是个面软心黑的,李明阳到现在也回过味道来,只怕他和三弟来赌坊,都是有人故意谋害。
“不过,宋兄,你哪里来的银子?”
李明阳半趴在马车的货物上,疑惑出声。
顾盛刚想开口解释,被宋凛制止,询问道,“你外祖父一脉可还在世上?”
李明阳闻言皱眉,“我娘死了抛下好大一片家业,除了些不能动的铺子田地,余下都在我那继母手中。我父亲常年不在家里,早就没了来往。”
宋凛捏着今日买的册子,薄唇勾起冷笑,“那再等两月,说不定就有好戏看了。”
李明阳听得一头雾水,正想再问,忽然瑞福急停马车,几匹骏马擦身而过,溅起雪水让瑞福骂了几句,好奇和车里三人道,“八爷,外头好像看见大爷的马车,好像还有李三爷他们。”
李明阳反应过来,小心看了眼宋凛,有些难以启齿,道,“宋兄,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按说,我这银子要到年底才到期,裘爷不该找我要。可今日考试过后刘大便让人来找我,让我,让我也带着你去赌博,若是让你上瘾,连钱都不用还。”
宋凛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心思一动,想到另外一种可能,会不会前世,这二人也被哄来,只二人不肯同意,才会沦落到后来地步。
而顾之鸣根本使唤不动裘任达,背后之人,还有谁?
顾盛更是一脸疑惑,“算计宋兄,宋兄有什么可算计的?”
身无分文,连区区百余两银子都是今日挣得,要来算计,也该算计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