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房州城官场上的一件大事,为什么?因为房州城闹出的风波,皇朝天家卿派天使明察暗访来了。霍家贺家都有人在朝上为官,里面的门道自然知之甚深。来访的大人姓黄,经过多方权利的层层角逐,这个黄大人目前还看不出是属于谁家人,霍家怕自已在本家的大哥闯出什么祸事来,京城来的霍家四公子一直没有回归京城,而是隐在自家大哥身边迎候皇家天使。晚上是房州城一年一度的放河灯大节,满岸房州城的居民挤满河岸,各式各样的河灯飘满湖面,形形色色,千奇百怪。天使黄大人站在一艘官渡上,身边陪着房州城的文武首席官员,军职霍大家与文首贺天龙。 不远之处站满随行的房州城的文臣武将,以及隐藏着自已行径的霍家四公子,一切原本非常自然欢乐地进行着,就在那个黄大人随意挑起一个花灯之前,霍家四公子看到,周围的官员都是满面带笑,自家大哥本本分分地站在天使身边,贺家那个文首长子,一脸和煦地给天使介绍着他们房州城观赏花灯的习俗,那就是每一年的这一天,他们房州城大家公认的父母官都会来这里随意拆开一两个满城人民放出的花灯,谁的运气好,如果被父母官捞到他的花灯,就会答应他花灯上所求之事,所以每一年的今天是整个房州城最热闹,民心最鼎盛之时。 霍四公子站在那里,就看到天使的脸色变了,手上拿着的花灯早已掉落水中,而天使的手上是花灯中承载的所物,一张长长的写满文字的状纸,然后霍四公子看到自家大哥破口大骂,吆喝着人,跟着就是到处都是奔跑声,好多官员的手上灯中都是一张张状纸,霍四公子随手俯身抓起水中一个花灯,抽出纸张:某年某月。。。房州十六胡同燕姓人家,一年满十四的幼子,被房州城主城将军霍大家,于光天化日之下俘虏。。。。霍四公子的脸色瞬间苍白,千防万防还是有人出手了。这时满眼看出去,哪里都有人在议论纷纷,很多人的手都在指指点点,而天使早已回船去了,只是天使身边的人,手上拿着好多状纸,那些每一张状纸都代表着一户人家的血和泪。 天使官渡上,霍大家进不去了,急得一心想要辩解的守城将军大人,心内火急火燎的。他的跟班匆匆跑了来道:“将军,四爷请你过去一趟!”霍大家怒瞪来人一眼,再看看天使的官渡,拦截他的天使护卫队鼻孔朝天,说:他们大人已经休息,将军有事明日再议吧。 万般无奈的霍大家匆匆来到自家四弟船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吐气。霍四公子一脸的乌云阴沉,桌上摆着好多状纸,霍大家随手抽起一个看去:某年某月。。房州城赫赫有名书香世家,明太公府上,著名的明小神童明颜良年方十三就在大街之上,被主城将军的恶奴当街抢劫回霍家大族,整整三日才在明太公联名全城九渠文人异士的相助下得救归家,到家时满身满脸伤痕鲜血,精神已经失常,可怜一代神童文曲星下凡,竟遭此人间厄运。。。霍大家一掌就将状纸锤击在桌上,张口怒骂:“可恶!” 霍四公子冷冷地:“以为你手脚多干净呢,真是什么人都敢抢,家里老爷子不是再三警告 ,有名望的读书人不能动,官家公子不能动,家中有能力奇强之人不能动,财力达到势大的也不能动。这明太公一门世代书香,门第何等清高,太公名望京都的读书人都会卖面子,他家那个小神童美名远播,你他妈什么人都敢玩,你是不是不把我们霍家一门玩光不算完!”霍四公子言到最后,双眼之中喷出的火恨不能把自家大哥烧死。 现在好了,这些恶行在有心人的涌动之下,根本就已经瞒不着了,天使知道不就等于皇家知道嘛。霍大家睁着他那一双铜铃大般牛一样的眼睛道:“到底是谁在耸动着这一切!让老子逮到。。“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霍四公子的人进来低在自家主子耳边道:“大人的名帖递进去了。。。”霍四公子眼神阴郁地看一眼自家大哥道:“真希望你能明白,我们霍门满门将军所挣得的军公,不会因为你一人招来的罪孽跌进深渊,倘若有一天家族满门因你获罪,也希望你能如此昂首挺胸进得了家族宗族的祠堂。”言罢,霍四公子转首而去。 霍大家一腔郁火,这一阵因为周府之事他自觉自已已经很低调了,可就算这样也被人如此算计。他养的那些狗奴才是做什么吃的,满腔怒火的人大吼一声:“都死绝了么?”他的人立刻浮空出现,霍大家阴狠怨毒地:“怎么说?”来的黑影低声禀报着:“上游突然来一大商户人家,包了好多小舟高价买岸边百姓人家的花灯来放,这满湖花灯大多为那商家所放,商船放了花灯已经从北岸弃船上岸,刚刚传回的消息,那个商家包了整座香妃酒楼以供他休息。” 好大的气派,一个商家居然敢这么明目昭著大张旗鼓地对着他霍大家宣战,他仗势的到底是什么?霍家的人都很奇怪,可是多方打听也没有打听到那个商家什么来头。为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怕他的手下们不知轻重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霍大家便装来到香妃酒楼。他的造访当然得到了回绝,霍大家的人就拿出霍府将军令牌,声称城里一直就卧有歹人,为了一城之人以及天使的安危,那里都得检查。 商户人家的态度再强硬又怎么硬得过一心要进入的便装霍大家,刀剑上阵,步步紧逼之下,霍大家不顾一切地闯了进去。这座酒楼他并不陌生,占地辽阔,里面树荫茂密,阁房林立,到处都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守的人员武士,霍大家的人一手持着令牌,层层硬闯。深阁之中就闻有琴曲雅雅而来,霍大家直奔音色而去,厢房之外再一次被强行拦阻了下来,一向横行惯了的霍大家的人勃然大怒,险些没有将霍大家的名号给报了出来。 正在僵持不下,里面传出一个十分动听的少年之音:“住手!”霍大家发誓他就没有听到过这么动听的少年音声,那个少年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划过他的心尖,霍大家感觉得到自已的灵魂都不自禁颤抖一下,他的人,少年的人全都静止了下来。而厢房中袅袅绕绕的琴音就没有停止过,霍大家静静心神,向里面一抱拳道:”在下乃霍将军门下的管事,今特意有事专程前来请询一下公子,不知公子方便见人否?"话虽是客气相询,人却大步向前踏去。 一掌就锤击开了门,里面音色如华似水般流淌而出,霍大家呆呆站在门边,看着那个坐在玉台上,眉也没有抬过一下的抚琴人。一身绝世的白衣长长拖拽流倾一地,好像仙人凌空,一头漆黑的长发似水墨画一般毫无拘束地散开了来,这就叫什么是真正的天然之色嘛,不带一点人为修饰的,那三千青丝自带着魅惑,那美得世界寂灭的容颜,如何可能在凡尘中得以望见,这许多年来,他霍大家就妄自自称鉴赏了天下儿郎之颜色,那些庸脂俗粉,如何可以和这一人的一个手指一个脚趾相比拟,难道这是一场梦幻。看着门边早已经望得忘记了今夕是何夕的人,那个美得人神共愤的少年,一手倚靠着自已雪白如珠玉的下巴,一手划抚在琴弦上,眼神斜藐地一字一言如露珠滴落在玉盘:“本公子从来不待见不请自来之君!”霍大家的人围上来,倒要看看是那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敢对他们家将军如此口出狂言,霍大家却一把掩上了门,并转身一步步走去,他的人全都傻了眼,愣愣跟在自家将军后面。 霍大家浑浑噩噩地出了香妃酒楼好远还没有还过魂来,跟随着他的人,一个个无不莫名其妙。本来他们要上去一观究竟,结果他们将军大人全给拦了,然后就那么一脸弥荡玄幻地失魂落魄地就那么走到了现在,这是中邪了还是。。。跟随的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这是唱的哪般?接下来该采取什么行动哇!就见他们将军猛然站着了脚步声音低沉暗哑地吩咐:“马上派黑系力量包围这里,不论花上什么代价,也不必理会那个公子到底是谁,都给我好好弄回碉堡去,安置到玉宇琼楼里,妥妥的。”空气中立刻有一股气流唰地离开,跟随在霍大家身边的人无不打个寒颤,原来他们将军身边一直跟随有如此厉害的隐系力量啊。 而在天使的官船上,天使与霍家四公子经过一番推心置腹之谈,终于达成同盟。一出天使的船,霍家四公子面上的笑意顷刻之间就化为乌有,因为自家大哥犯的罪孽,使得他们一门原本纵横在疆场上拥有强大军队力量的将军们。现在被动站队在隐形支持着天使黄大人的大王子银玉这边,可是他们一门中意的却是如今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为北国扩展无限辽域疆土的皇朝天家三王子银蓝啊。这样悲愤无奈的选择,一来自家大哥如果蒙罪,势必连累他们满门受牵,二来,三王子银蓝那是一个何等丰伟神俊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人物,就凭他家大哥干的这些混账事,总有一天,也势必不会被银蓝王子所容,与其将来东窗事发被诛还不如现在就未雨绸缪避免。就只是可惜与那样一个旷世人物对决,胜败谁能预料。他家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败类,霍四公子咬牙切齿满腔愤满,却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家的祸患大哥又给他惹下了一个天都盖不着的超级大麻烦。 香妃酒楼,霍大家前脚刚走,那个白衣弹琴少年也就是子画,立即起身进入一侧的小门里,立刻有人解下他身上长长的白衣,飞快给他围上黑衣黑帽,拥着他立即离去。他子画刚刚弹琴的身后内室里,一阵香花水汽飘来,跟着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商君,商君,你哪找来的弹琴人,继续啊。”很快从一旁出来一个怀抱琴弦之人,双手十指芊芊,挑丝捻玄地勾弄着如华的音色,一时音色如水覆盖,那个美美躺卧在内室里沐浴着香花之汤的人儿那里知道一场噩梦正在来临。 子画出门坐上事先准备好的马车,得得得,马车启动,车轮滚滚,还没有跑多远,就听见香妃酒楼传出打斗惊呼惨鸣之声,子画双手一下握得死紧,这一次不会牵连无辜吧老天,贺兰告诉他,那个公子来头极大,就算被霍大家俘虏去,也绝对不敢伤害半分的,可是。。为什么总是觉得这么不安呢。子画强忍着满心的不安,马车飞快往指定的地点奔驰着,夜空里,忽的传来一声:“前面的马车站着!”子画吓坏了,糟糕!暴露了吗? 跟着就有人飞掠而来,子画马车周围隐伏着的人立刻迎上前去,刀剑相碰之声中,子画但闻赶车的人一声低喝:“公子,你坐稳了,小的要加速了啊。”马车狂奔了起来,车内的子画立刻被颠得天昏地转,眼冒金星,翻来跌去,浑身都被马车猛烈撞击着,双耳一片轰鸣,那里还能辨别得出周围怎么了,自已到了那里。 子画怀里的宝玉随着马车的狂颠,静静感知着周围的变化,凭着感觉他就知道周围一定发生了什么对这少年不好的事。果然很快马车驶进了一片林子里,林子中飞快跑出来一个人影,马车还没有停稳,那个身影就一把拉开车帘,看着里面已经被颠晕的人,心都融化了,慌忙伸出双手抱起,而那个赶车的家伙跳下车来嘻嘻笑地:“爷,都给你颠成这样了,快抱回去好好疼着吧。” 贺兰脸色一黑喝道:“你给我当心点,子画何等聪敏,滚!”那个赶车人忍着笑连忙纵入夜幕中,逃之夭夭。贺兰这才慌忙低头去看怀里身躯异常柔软昏迷着的人,心儿都溶化成了一滩水。俯在子画耳轮边热息低呢地:“宝贝乖!没事了,哥哥会护着你的,哥哥会护着你一辈子的。”子画怀里的宝玉肺都气炸了,他娘的,一个个都是打他宝贝主意的禽兽些。 深阁暖房里,子画被安置在柔软地床纱中,昏昏睡着。贺兰知道现在事情瞬息万变,就算再舍不得离开自已的宝贝,他还是必须赶紧离开一步步加紧实施预定好的计划,不然一切变成什么样谁也无法预料。所以静静地卧房里,子画一人昏眠着,当然外面的守卫何等森严。子画怀里的宝玉忽闪忽闪地,慢慢发出光华,昏眠中的子画就惊奇地发觉自已的身子又一次飞了起来,他一扭头,身边又站着那个神奇的人,一身发着亮光的美玉华服,气质高雅傲然,身上自然流动散发着斜蔑天下之姿!好像还有丝丝云雾之气从他的袖衣之间细细冒出,子画惊得睁大明眸。那人却对他露出奇异地微笑,用着奇魅地声音对他说道:“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子画眨巴着明眸点头。 于是那个神奇的人就带着子画飞离了卧房,飞离了群阁,出来了子画才发觉自已刚刚呆的地方,好像是贺兰的一个隐蔽府宅。而他的人还在飞着,飞向一个地方,那里人影幢幢,刀光剑影,有一座巨大的碉堡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马围困着,等等,那不是那个恶魔霍大家的将军堡吗?子画慌忙拉扯着带着他飞的神奇人道:“不能再前去了,会被发现的。”然这神奇的人毫不理会,带着他直接飞向那片明亮,子画吓得尖叫,慌忙趴进这个人怀中撕扯着这人的衣襟喊:“停下来,快点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