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骨碌爬起,摸摸自已心口,摸摸自已身子,总觉得有哪儿没对呢,少年孤疑地摸着自已身上柔软得丝衣,四处望着周围环境,窗明几净,梳化镜,流梳台,琳琅阁上放满他的各类奇怪收藏,桌台上一夜明珠在白昼的光辉中自然淡下的光芒,他的那些各类宝玉一一存放在原地,应该不会有什么歹人来过才是。可是,子画再一次摸摸自已,怎么就觉得。。。 咕噜噜一个凉凉的事物滚到他手边,子画低头一看,不就是他的宝玉小弟嘛,赶忙拾起,梦里的遥不可及,还是这一个才是最真实的,子画捧起自已的宝玉小弟,放在柔软的嘴边,轻轻哈了一口香气道:“等到将来有那么一天,小弟,你就带兄长真正见识一下你的王石世界吧,好不好?”宝玉在他掌心闪烁了一下,好似允诺,子画心花怒放地笑了,于是我们那块色心宝玉差点口水流出一地。 门上被叩响:“公子,你起了么?”是柯儿的声音。子画赶紧爬起开门,柯儿与青儿一同进来,侍候他穿衣起床,给他束发。柯儿一边给公子叠被子,一边道:“公子,明小姐来了,在你的书房等你。”明小姐就是明家哥哥的妹妹,如今明家就剩这一个唯一的血脉了,自从明哥哥再一次被那个霍都绑去,当晚明家老太爷就气得吐血离世,次日听闻明哥哥在霍家撞墙而亡,明哥哥的娘亲也悬梁自尽,如果不是家里还有一位年幼的小姐,恐怕明哥哥的爹也决不愿多活了。一想到明哥哥一家悲惨的境遇,子画的心就揪痛揪痛,起身匆匆出阁往自已书房行去。 书房里端端正正立着一位年仅六七岁的头上戴满珠花玉饰的小姑娘,子画一进来,那位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的小姑娘就直直盯着子画道:“画哥哥,我能不能看看你的真容?”子画围帽下面具中的面色不禁一愣,目光望向今日与往日有些不同寻常的小姑娘道:“玉妹妹,今日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府里出了何事?”然小姑娘双目一下红了道:“外面的人都说你是被火烧坏了容貌,才常年遮盖了自已的容颜,可是,有一次我就听我家哥哥说过,他说,你是因为太美所以才这样设法遮掩着了自已。”子画心下一震,关于他容颜的事他从来没有对明哥哥提及过,而明哥哥也从来没有询问过他,但是明哥哥确实是一位,文采斐然聪明剔透的人物,这样一个人却被一个恶魔世家前后两代人给毁了。 子画的心黯然而绞痛,明小姐却忽然站到子画跟前,伸手就要揭子画的围帽。子画慌忙后退一步,他可不想自已围帽下的容貌吓坏了这个小姑娘。明小姐没有得逞,小胸脯气得一起一伏的,子画轻声询问:“玉妹妹,可是有了什么为难的事,不妨告诉画哥哥,哥哥会为你解难的,好不好?”明小姐双手握得死紧死紧的终于咬牙道:“我要画哥哥,为了我们明家,也为了你自已杀掉那个霍魔头。”子画咻然一惊道:“玉妹妹,你还这么小,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可不是一个女孩子理会的事。。” 然子画话不及完,明小姐就一声尖叫,双手拼命撕扯自已满头的珠花愤声悲叫:“去他的明小姐,我不是我不是!”子画惊呆了,只见撕掉满头珠花的明小姐,一脸泪水得悲伤地回望向子画道:“画哥哥,我不是小姐,我是男的,我爹爹娘亲爷爷他们怕我遭到哥哥那样的境遇,从我一生下来,就硬说家的添了位小姐,可是。。我。。我不要永远做一个姑娘,我是一个男的啊。。。”眀小公子放声大哭。 犹如一声晴天霹雷震响着子画的耳脉与心灵,子画双目慢慢浸满泪水,这是一个什么人间悲剧呀,好好的人不能好好的光明正大的做人而活,男的被迫装成女的,没有毁容硬说自已被火烧坏,而长年累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眀小公子的话语更加一鸣惊人得继续着:“不止是我这样,好多家诞生了小公子,家里都说是姑娘,就我表哥都十二岁了。还不敢换成男装,家里都愁得不得了,不能变回男儿身,这以后的人生要怎么生存。无法正常读书,学识,无法正常交往人际,不用说考取功名了,连做个正常的人都办不到。”子画的心猛然就被一股熊熊的烈火焚烧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了这些所有的人。他眼神坚决,毅然决然地:“玉弟弟,你且先回去吧,哥哥会想法的,先再忍耐一下好不好?” 眀小公子走了,一步走一步回头眼神哀伤地望着子画,如今这满城风雨,他也是被逼走投无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常年蒙着面来看望他家哥哥的画哥哥不是一般人物,他家哥哥就常常对他说一句话:“相信你画哥哥吧,也许有一天,改变这一切的人就是他呢。”所以今天眀小公子就来拼死冒险一搏了。 柯儿敲响自家公子的书房:“公子,后院那个小子闹腾的太厉害了,怎么办?”子画一惊,那个女孩儿可不是一个善类,不好好安抚着她,说不定一切努力就都是场白费。匆匆起身往后院夫子那里行去,身边紧紧跟着的青儿道:”早上的饭连送了三遍都不如他的意,夫人都有点怒了呢。“ 子画心下一紧道:”不是吩咐不要惊动夫人和老爷的么?“柯儿哼地:”侍候他,早上厨房就没有歇过气,能不惊动么?”子画耷拉着垂下头,柯儿就纳闷了,孤疑地:“公子,你老实说,他到底是谁?干嘛那么盛气凌人的?”子画叹气:“你管他是谁,好生侍候就是了,就把他当公子这般侍候着吧,有求必应,不得违背!“柯儿与青儿互相看看,这么大来头啊。 夫子园子里,子画一出现,里面的下人丫鬟全松了口气,一骨碌跑光了。这个大牌的少爷还是交给他们家少爷来打理吧,太难侍候了。女扮男装的女孩儿,一脸倨傲地坐在饭桌前,子画郁闷地:“你就不能低调点么?你就不怕招来仇家?”女孩儿冷笑地:“还就怕他不来,如今坐在你白府,倒霉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有什么好怕的。” 子画看着女孩儿道:“你总要给我时间吧,谋那么大一个家族,难道是一天两天的事?”女孩儿眼中光芒亮起道:“你答应了?”子画苦着脸地:“你这又是打又是砸的,我能不应么?”女孩儿长长地松出一口气道:“好!只要你答应行事,我就配合你!至少不闹行了吧。”子画看着女孩道:“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里,你就要戴着我的围帽面具,装扮成我的样子,做这白府的少爷,可办得到?”女孩撇撇嘴,戴着帽子还戴着面具,这有何难?一口答应。 玄木一足踏进一个特制的空间里,这里草木葱郁,天高云淡,与外面人尘的气候还是有点不同的。焦郎陷在这里已经好多天了,除开开初的那几天,因为不知道自已身在哪里而惶恐不已外,现在的焦郎可没有半点不适宜了。天天在这个没有一个其他人的空间里,寻药配方,一一细致养育着他找到的那些在外面的人尘根本很难觅见的草药。你可能想象不到当焦郎发现这里竟然有着那么多他以前只是听夫子介绍却没有见过的药草时,是有多兴奋,这些药草如果拿到外面给公子配药膳,那公子的身体更好了吧。 玄木原本以为自已一来就会发现一个魂不守舍,面黄肌瘦的人间小少年,在这里眼巴巴等着他把他送回人间呢。等他好不容易在一个山涧找到那个少年时,发觉那个少年正在努力地用一个木制小刀在那不停翻育土地,口中不停地说着:“木诀!木诀!哪个不长眼的把你糟蹋成这个样子,你的根都快烂了,只要把你配制好,不被喜欢你香味的食木兽啃坏,你就是一块天材地宝哇,公子的茶里如果加上一点你的香料,公子喝着可要美死了,又滋润又香汁留存的。你放心,我把你的根护好了,你快快长回元气,发出绿芽,你的花可以给公子泡澡,你的叶子可以给公子点香,你的木质当然是给公子泡茶了,你全身都是宝哇!。。”玄木的脸黑了,这小少年眼中大楷除了他的那个公子少爷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兴匆匆喜滋滋的焦郎好不容易给你木诀培植好泥土,围上寻来的沙石泥土,猛然抬头发现站在山崖之巅的玄木。呃!这个不就是那个把他带到这里来的大侠吗?焦郎一下站起身,喜出望外地道:“大侠,大侠。。”急急忙忙奔向山崖,手足并用的,一边攀爬一边对玄木喊道:“大侠,我这里有培植好的药膳,请你帮我带回去,交给我们家公子吧,他的身体很需要的。”上一次这个大侠来扫一眼就不见了,焦郎盼星星盼月亮,千等万等今天可终于又把这个大侠盼来了,焦郎吭哧吭哧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地翻爬着,生恐玄木一个就不见了。玄木眼神郁暗,等到那小少年终于气喘吁吁爬了上来,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翻开背上背着的药框,寻出一大包药递给玄木道:“你给我家公子带回去吧,时间久了我家公子就会不好了,他不能不吃这些药膳的。” 玄木脸色阴沉,一动不动地盯着地上的小少年,焦郎赶紧屈起双腿跪着,双手将厚厚的一包药递向玄木道:”大侠,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在这里的,求求你,把这些药给我家少爷送回去吧,如果少爷病了就很惨了,夫子不在,我又不在,公子如果不好,那可怎么办呀?” 玄木:“为什么这么关心公子?”焦郎一脸奇怪的表情,好像不关心公子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见这个大侠一直盯着他,焦郎不禁舔舔自已有点干渴的嘴唇道:”我家公子,我不关心他关心谁,再说了,公子可是我们白府的宝贝,我们全府上下,没有一个不关心他的,上至最老的刘妈妈,下至最小的夏爷爷老管事的三岁小孙子东儿,好像就没有一个不关心爱护我家公子的。“ 你能见到这样一副场景么?玄木坐在一块露石上,焦郎坐在自已特意架置的锅炉上,熬自已的清粥,当然粥里还有焦郎自已觅得的一窝鸟蛋,口中如数家珍一般向玄木这块千年玄铁,一一讲着他们公子的趣事,两岁上街,看到一个老乞丐打小乞丐,我们公子就让给小乞丐白米饭,而且天天他亲自给,最后那个老乞丐厚着脸皮叫小乞丐爷爷,才分到了吃的。 左邻右舍有很多人家老是吃不跑穿不暖,家里的小孩子穿地破破烂烂,我们公子就一个劲问家里的老爷:“为什么我们家有很多吃的,他们那些家就没有?”然后公子就偷偷带米带自已能带的金玉首饰,统统给了那些人。当然事后,老爷又一一把那些东西买回来了,也没有骂公子。 后来公子三岁了,因为我们白府长年累月花开不败,有一天,园子里飞来一只蝴蝶,可把我们公子喜欢坏了,满园子追着那只蝴蝶跑。后来找不见了,公子急得一夜不睡地硬让找出来那只蝴蝶,我们夫子好聪明呀,不知道搭建了一个什么棚子,用一层薄薄的东西盖得严严实实,不几天就满园子都是蝴蝶啊,公子喜欢得天天在园子里蹦达,和蝴蝶有说不完的话,可是好景不长,那天夫子又去深山寻觅草药,那一夜雷鸣电闪,大雨倾盆,天亮了。满园子都是死了的蝴蝶,公子哭得死去活来,不着地给那些蝴蝶赔罪,说是他让他们出现,现在却无法保全他们活下去,公子用了好多花来给那些蝴蝶陪葬,焦郎说:我们公子的心是这世上最美的玉做的,洁白而不带一点污泥。 焦郎一边喝着自已的清粥,剥着鸟蛋,一边给玄木讲他们公子,三岁第一次离家出走,跟着一队商队,翻山越岭。。。结果遇上一伙劫匪,打斗之中货车翻转,公子露了出来,还很神勇地告诉那些劫匪说他是山神之子,不信,他可以马上说出谁的身上有宝玉。。。结果果然在那个人的身上翻出了玉来,然后公子又说,马上在地上点上三处明火,他会招来财宝,等到那些劫匪将信将疑地点上烟火,结果招来了陌姑娘的爹爹。原来陌姑娘的爹爹在带着公子进山打猎的时候,告诉过我家公子如果在山中迷路,就这样点火,这是他们江上盟的独特求助信号。。。。 露石上,玄木把酒向天,那个焦郎唯恐无法打动这个大侠,口中滔滔不绝地向这个大侠一个劲灌输着他们公子的善良,乡下百年洪灾,公子偷藏粮队里下乡探望,然后趁着夜色又哄得两名武士同行去看洪水,回来后就大病一场。。。讲公子为什么要戴面具,战神玄木千年不动的铁石心肝终于划过一丝怜惜,才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知道自已的美貌会带来灾难,六岁就给自已戴上了沉重的枷锁。 在焦郎喋喋不休的话痨中,玄木的目光中,那个少年一身黑衣游帽,窜行在明明有妖魔盛行的地方。一手一足之间,就让一个城池人仰马翻,然后又在顷刻之间,又让满城刀剑马放南山。在茫茫千里江畔对一个凶悍成性的女人说:”我是不怕的,你怕了吗?活得与别人不一样的境界,那也是要本事的,而且还是比天还大的本事,你战胜得了自已那一关吗?陌上盟主!”少年这样清冷地问着,且说着:”救人可比做屠户难多了。。。”那藐视一切的声音与可担一切的无形罡气隐隐凌驾于那个水域时空! 然后又对那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说:“是我一人害了你一家满门,你就杀我一个吧。“然后就做好了被掐死的准备。 焦郎伶着大包小包的药材回到白府时,心中一片兴奋,也许是他的一番表白自家少爷的话,终于感动了那个大侠,大侠甚至给了他一个黑片说:如果你家公子有了性命之危,就对着这个黑片呼喊大侠三声!然后他就会赶来相救!大侠还说: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他焦郎手里有这个黑片,也不许任何人知道他焦郎可以这样呼唤出一个大侠!哈哈。。。这可是他焦郎的大秘密呀,一个可以一劳永逸保护着他家公子的秘密呀,只有焦郎能知道那个大侠是有多厉害哇! 顾不上给自家老爷回报一声平安的焦郎,急急忙忙就去寻自家公子来把脉,当焦郎喜出望外地站在自家一身黑衣一头围帽的公子面前激动万分地伸出手就要去给公子把脉时,一脚就被自家公子给踢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