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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珠对决子画

一大早,子画坐在自已的书房里,木刀摸了进来低声道:“公子,波连越来越大,西街,与周府周凤儿的奶娘沾点亲的周大婶一家昨夜全部被柳府抓了,南街头曾经与周府送过菜肉的菜贩子屠户还有一些在周府临时打过杂的人家也被抓,牵连好大。”木刀出去后,名刀又摸了进来,脸色很难看地道:“周家几位公子夫人的娘家人以及那些娘家的亲戚都跟着倒霉的好多,公子,周小姐一日不现身,恐怕死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已经开始涉及真正的无辜了。”子画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心情起伏动荡,事情不能再这样恶化下去了,必须阻止,不然整个他可亲可爱的房州城都会给毁了,他甚至似乎听到了那个灵珠森森的煞气:我就要这整座房州城都为我陪葬!一连三天,灵珠没有了任何反应,而房州城的那几家却陷入了无限延伸的恐慌之中。    书房里,子画双手捧着石头,放在自已唇边,喃喃着:”小弟,小弟,你说兄长该怎么办?兄长要怎么做才能改变这一切!”石头没有半点反应,子画低垂着眸子。心酸的泪又一滴一滴滴在石头上,子画用牙齿啃磨着石头,苦苦地筹谋着对策,不时地叹着气,自言自语地:“怎么办呢?小弟,兄长惹出的祸,只有兄长一个子来担了。”下定决心的子画将被他的泪水与口沫沾弄得湿润润地石头放入自已温暖地怀中道:“小弟,你就陪着兄长来拯救这一城中的人吧。”也许子画自已都没有发觉,那块石头日夕躺在他的怀中,被他捧在掌心放在脸颊唇边,多次浸泡着他晶莹的泪珠,颜色又渐渐地变得没有那么黑了。    午时饭桌上,子画温润地看着自已面带忧愁惶恐不安的双亲,语声轻柔地道:“爹爹,娘亲,儿子决定了。“白父白母疑惑地看着他们这个宝贝儿子,决定了决定什么了,难道是决定终于要去江上盟了吗?子画父母又惊又喜。子画温驯地脉脉看着双亲道:”儿子决定救人了,救这一城中人,所以爹爹,娘亲,你们就静观其变吧,好不好?“白父白母瞬间脸色晴变多云,而他们的儿子眼睛亮灿灿地望着自已一对双亲道:”子画不能看着外面的人一个一个死于无辜,所以爹爹娘亲,你们爱儿子,可是他们家家也都有儿子,爱儿子的心,哪一家不是一样的呢,如果儿子不去努力,那么鲜血迟早就会流进我们自已的家门。。。“子画母亲一把抱着儿子,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从小她的这个儿子就跟一尊菩萨是的,三岁那年,乡下爆发百年不遇的洪灾,儿子偷偷藏在了下乡救助灾情的老管事运救灾粮的车队里,到了乡下几大庄不说,趁着夜色的朦胧居然连骗带哄地要求跟随的两个老实巴交的武士悄悄带他去看如狼似虎的洪水。    黑夜里去看百年不遇的洪水的儿子,回来就跟掉了魂似的,经过白父白母多次盘问跟去的那两个同样吓坏了的武士,名刀与木刀才弄明白那是何等残忍的一场人间浩劫。白父白母于是才明白了,掌管着他们这一城之人命脉的执政者是一个怎么样的魔鬼,那一次幼嫩地儿子大病了一场,是鱼夫子衣不解带地日夕守候着病中娇嫩的儿子温针行药,按摩泡澡,夜夜话语温存安慰。很快好起来的儿子,就作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天天上街闲逛,一日日逗留在那些平日富家子弟惯常去的地方,然后有一天就带回了贺家那个年龄不大的贺兰三少爷,扬言,这是他子画自已选中的好朋友了。儿子很快又缠上陌上女的父亲,嚷着要进山打猎!    于是在一系列眼花缭乱中,当时年仅十一岁的贺家三少爷就凭自已的能力发现了一座玉矿,然后开始涉及他们家族的生意,一鸣惊人至今,儿子的眼光确实惊人地好,那个贺家三少爷果然非比寻常。他家掌政的大哥被迫放弃家族一切财政事务,很多人得救于无形之中,包括他们白府自已的乡下几大庄,曾经都差点被设计落入那个人之手。那么今天呢,他们的儿子又有了什么惊人的注意,白母紧紧抱着自已宝贝儿子,心如刀绞,她就怕天公一个不作美,儿子忽然掉入什么恶魔手中,那她还要怎么活,她还怎么活呀。白母泣不成声,白父哀伤无言,然而他们的儿子一旦决定了的事,那就是天大雷动也改变不了,如果他们这一对父母反对,他们自已都能想到,儿子就一定会采取其他办法想方设法地达成,做父母的帮不了儿子也就罢了,何苦还要给自已儿子增加负担与拖累!    贺兰的马车来接上子画,满城晃晃悠悠荡着,沿街不时有各种卫士盘查来往的车辆,和凡是一些他人眼中可疑的人影,就连一些女眷的马车轿子也毫不例外地被查,吵闹惊呼之声随处可闻,也就是贺兰这驾马车特殊,没有什么人敢拦驾。马车里,贺兰神色疲惫,目光望着眼前看不清神色的围帽少年,终于忍不住地:”子画,这车就没有人敢盘查,能不能把帽子揭下来,让哥哥看到你的眼睛也好啊。“子画理也不理,伸手拉开帘子一角,注视着并不平静的街面道:”那个大漠公主走了么?"    贺兰郁闷地:“这里如此不安全,不走还把她留在这儿干什么?”子画放下帘子道:“把你们府里抓的人都放了吧。”贺兰气馁地:“我竭尽全力也就只是能阻止得了家里继续抓人,想放人根本办不到!家里老太爷那一关就过不了,还别说我大哥为了这件事,桌子都给我拍烂了几张。”子画垂下眸子道:“必须放!”    随着时间的过去。贺兰发觉马车就是一条街道接一条街道的逛着,大胡同小胡同一一穿行着,从西城渐渐走到了南城,而车中的宝贝少年啥也没做,这样就能找出那个周家小姐?贺兰大惑不解。跟着白府里的人从各处冒了出来,柯儿:“公子,我对卖菜的周大娘说了,我们家的丁香花开得正好,她家卖花的小孙女可以来採。”木刀跑了来:“公子,我告诉了货郎西先生,他一直要的那种药材,我们家运到了。”名刀跑了来:“公子,钓鱼翁同意把他手里的鱼卖给我们啦。”随着这些人来报的五花八门,贺兰云里雾里。    这时候天色渐近黄昏,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贺兰掀开车帘,前面出现了骚乱,一群霍家黑家军与一个莽汉打了起来。只听那个莽汉大声嚷嚷:“为什么抓我妹妹!”贺兰一看,一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被一群黑家军抓在手中,莽汉牛高马大,生得粗鲁不堪,那个女孩却眉清目秀,就听那些黑家军嚷嚷着:“你妹妹,你说是你妹妹就是了,也不看看你生得啥样,这小妞生得啥样,明明就是一派谎言,给我抓了。”这明显又是一个疑神疑鬼的案例,这样乱抓下去,怎么是个头。    贺兰一把放下帘子,子画清冷冷地:“你不管管?”贺兰焦躁莫名地:“怎么管?大家现在都憋着一肚子火,再说了,这霍大家谁的面子也不卖,惹他,没的惹来一身骚,你自已躲他还来不及,还敢惹上他的人么。”子画一把拉开帘子清喝一声:“住手!”贺兰大惊失色,猛地一个拽回人来,在一群如狼似虎的黑家军闻声回头中,跳了出去。    子画人在马车里,就听到有黑家军阴阳怪气地声音:“哟呵,胡杨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贺家三少爷,怎么我们将军大人的事,三少爷也准备插一杠子?”贺兰无奈地:“那里,贺兰只是路过这里,胡大人这么满街搜捕也是辛苦了,只是这抓的是?”胡杨傲然地:“当然是怀疑对象了,宁可错抓一万绝不放过一个,这可是我家将军大人的意思,三少爷有意见?”贺兰笑眯眯地:“那敢啊。不过胡大人,周府的凤儿小姐,贺兰曾经还是见到过两面的,这一位小姑娘一看就不是啊,要是胡大人不怕麻烦,贺兰回头叫人给大人送上几张凤儿小姐的画像,岂不事半功倍!”“耶!那感情好啊!。。”    子画静静聆听着双方交涉,满街人语嘈杂的空气里忽然聚来一股冰冷的气息,子画咻然一惊,不动声色地悄悄揭开一角帘子。街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几个衣衫破烂污垢满身的乞丐,一边张望着围观的众人,伸着手向来往的人们乞讨着吃食或者小钱。其中一个廋骨嶙峋的小女孩走上了前来,手上拿着的残碗里,有着零碎的两个铜板,子画敲敲马车,柯儿探过头来轻唤:”公子?‘子画伸出手递给柯儿几块铜板,几不可闻地对柯儿示意。柯儿目光扫一圈,走上前将手中几个铜板放在小女孩破碗中道:“小妹妹,这里不安全,你还是走开吧。”小女孩满面污垢的脸上漆黑的眸子,毫无温度地看一眼柯儿,一动不动。    恰这时候,人群涌动,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不好,霍魔头来了!”围观的人一哄而散。柯儿赶紧跳上自家马车,对赶着马车的贺兰手下道:“快把马车赶到边上去,给霍将军让开大道。”子画一下缩回车里,心中无端地就充满恐惧,这个城里他天生就畏惧两个人物,一个是贺兰家的本家大哥,一个就是这个从小就如雷贯耳的色魔,正因为有他的存在,才有了他小子画戴着帽子面具这么多年的辛苦。这两座大山就牢牢笼罩在他子画生存的这片热土上,从小就坠压在他的心灵里,不可逾越。    到了今天他也还没有与之相斗的勇气,马车很快避进角落里,大街上响起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他娘的混账胡杨,你他娘的在搞什么名堂?”“将军,属下在这里搜捕疑犯,贺家的三少爷来说抓错了人。”胡杨的声音皮笑肉不笑,一副唯恐天下不乱。贺兰地声音:“霍将军这是访察了军务归府吗?‘贺兰的声音见到了最大的人物反而一派淡然。到底是走南闯北的人物,那会怕一个将军。有道是小鬼难缠,有头有脸的人物反而好打交道。霍大家扫一眼眼前多事的贺兰,鼻孔里哼了一声道:”别给你大哥学得阴阳怪气的,还有少管本将军的事,到你家地面撒野去!“挥挥手,一队将军仪仗铺荡了过去。    贺兰回身返回自已马车,那一对兄妹趁着刚才的光景溜走了,待到街面上风平浪静,子画掀开车帘,那里还有那个小乞丐的踪影。贺兰将子画送回白府大门道:”明天早上再来接你可好?“子画点头。    子画一回去,等了他一天的父母几乎都虚脱了。怕儿子被强人恶霸抓去,怕别人看到他家儿子的美貌,怕他们的儿子有个什么好歹。没有一个下人的房间里,子画母亲牢牢搂着自已儿子哽咽地道:“娘亲受不了了,我儿明日就不要出去了,好不好?”白母双手捧着儿子明如皎月的容颜,白父暗暗叹气。    子画温润地笑着:“娘亲莫惊,一切还好?’白父道:”找到周小姐了?‘子画含笑:“爹爹娘亲不要担心,好不好?”白父叹了口气,白母端起桌上熬好的清粥喂给儿子道:”焦郎配的药膳已经用完了,人又找不到,我儿断了两天有没有觉得哪儿不适?"白父伸手摸摸儿子额头,他们可就最怕儿子生病呀,儿子生病外面的大夫没有一个管用,家里的大夫一个一个都不见了,子画道:“没事,还有花娘的香花沐浴呢?” 白母连连点头。    淡淡夜风里,子画泡在浓浓药香花香中,浑身散发着奇异的香气。半咪着明眸,似睡非睡地卧在温暖四溢的水池中,花娘告诉他因为停了药膳,他得延长泡浴时间,最好就趴在暖水中的玉床上睡一会儿。浴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玉明珠反射出淡淡的光华,照映着满池的花瓣,以及花瓣中那个隐隐约约躺在水中玉床上的白嫩嫩粉嘟嘟闪烁着莹光的人儿。石头静静在三次蒙纱下,被满室异香包围袅绕浸吸着依旧无声无息地陪伴着那个美如明月一般的少年。直到花娘在花房门外轻拍铃声,子画才惊醒了过来,看到自已居然就这样□□着在水中睡着了,好不羞涩。慌张爬起,柔干着湿发,抹净着自已,一一系好衣襟。双手捧起石头,语含喜悦地道:“小弟,小弟,难道这些花香药气,对你也有用处,兄长都发觉,你居然没有那么黑了呢。要不,下次,你和兄长一起沐浴可好?”如果石头有灵,有知觉应该是心花怒放笑得苍穹震裂了。    石头又躺进了子画才沐浴过后香喷喷使人闻之欲被融化的怀里,没有谁能知道,小子画的怀抱是有多香是有多香哇!这一夜,子画没有睡,就捧着石头放在自已香浓淡宜的唇息边悄声地道:“小弟,要是那个灵珠找了来,兄长该怎么办?她会不会听兄长说呀?灵珠与人合为一体,会不会就没有人的感情了呀?她为什么不去救她的亲人,反而是要杀人呢?“石头幽幽似乎闪动着暗光,子画喜悦地道:”小弟,你是不是又有知觉了?难道靠近灵珠都对你这么有用,可是这一次你千万不要再吸人家的灵气了,好不好?“    万籁寂静的房州城里,乞丐窝中,所有乞丐都睡熟了。那个躺在角落里的浑身污垢的小女孩咻然睁开漆黑的眼珠,慢慢摸出白天讨来的那几个铜板,铜板上有着几个字:”白府相约!“小乞丐眼中闪过冰冷的幽芒,慢慢爬起了身,一步一步走离乞丐窝。最后如同一个幽灵一样出现在白府外面,子画阁楼里没有半点光影,玉明珠也被搁置了起来。    清冷冷夜色中,那个小女孩身上出现一层微光,整个人无声无息就穿墙而入,而白府的院墙竟然成了摆色一般形同虚设,女孩入目到处花海连天,她还从来没有在北国见到过这么多的花,这么多竟然有这么多,一朵朵花,红的紫的,白的,黄的,蓝的,蓝紫相间的,金玉色的,好多好多,女孩陶醉了。一双小手一朵朵摸了过去,无限眷恋地嗅着闻着,暗中偷窥的子画终于松了口气,可见这女孩身上虽然有冰冷的灵珠但是她也有人的感觉啊,只要是人就可以交流说话的吧。    女孩儿迷恋了群花好久,才慢慢回过头,看着那个站在楼阁上的少年,夜色里,子画一身玉色的白衣,一身白色的狐狸皮披垂在地,头上没有围帽,面上也没有面具,美得世界寂灭,世间万家灯火也不及他一点的光华浮动,女孩儿一动不动地看着,时间在这一刻是静止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那还是个人吗?女孩儿很怀疑,她是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与基因来的,原本是谁也挡不着的杀伐之气,女孩儿的身形飘飘忽忽就来到子画跟前,漆黑地没有温度地目光锁定子画周身。    子画尽力控制着自已咚咚跳着的心,对上女孩冰冷漆黑的眼眸轻轻道:”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你不想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吗?“那声音竟也好听地好似是一个梦境。女孩手一扬,子画直接就被吸到她跟前,耳内听到女孩毫无感情地声音:”谁要你来多事,犯我神威者,死!这满城的人都得死!你也不例外!“子画眨巴着星星一样灿烂地明眸道:”都死了,剩你一人,真的好吗?“    女孩昂然地:”不然,你来和我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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