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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一连几天脱尘都没有出现,木郎望着珠帘发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是这样期待着她的出现,不禁苦笑,早已预料好的结局何必在妄想。  木郎神君早已死了,活着的是朝廷的锦衣卫,不是青木堡的少堡主,前尘已逝,何苦相求,相忘于江湖,对谁都好。  小星看着落寞的木郎,有些担忧,即使华佗在世,也是医的了病医不了心,心病还需心药医。小星不解,既然忘不了何必如此。  “公子五脏受损,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了的,恕小星多嘴公子应当保重自身”  “我知道了,你下去了吧”  这些天脱尘一个人想了很多,一起发生的点点滴滴仿佛都发生在昨日,她从来没有想过木郎的感受,如今她才体会到木郎的心情,她好像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木郎,这个她深爱的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许他们是一样的人。  当时留在木郎身边的,真的是为了阻止他的杀戮吗?  如果木郎知道,当时的她还在为大宛国传递情报,会怎么样,会不会更恨她?  不,不能让他知道,绝不能让他知道,木郎不会体会到她的不得已,只会更恨的,会更不愿意见她的?  奔月路过花园看到脱尘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走进才发现脱尘早已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怎么又哭了,木郎神君不都已经没事了?”  脱尘回过神来抬手擦掉泪水道“我没事”  “又在为你的木郎伤心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郡主,那种人有什么值得你伤心的”奔月劝解道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他不是那种人!”  “他不是那种人,你不要又被他骗了”看到脱尘这个样子奔月就来气。  “我们的事用不着你管”脱尘不想在和奔月多做纠缠起身离开  “我这是你为你好,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奔月气呼呼的对着脱尘离去的背影喊道  方宝玉见奔月向木郎的院子走去心生疑虑,难道奔月也知道了  奔月进入房间,里面没有人,只有昏睡的木郎。木郎神君真是个阴魂不散的瘟神,一出现就搅的他们不得安生,既然不能杀他,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好。  看到屋内化了一半的冰,想都没想,拿起来直接泼向昏睡的木郎,冷水的刺激下,木郎马上醒转了过来,看到奔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这个败类,走狗,可真会说谎,说,你留在这有什么目的”  木郎冷笑了两声,并不理会她  “你!··”奔月被木郎的态度激怒了,她抓紧木郎的衣口“说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在不说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割了,到时候你就没机会说了”  疼痛在胸口炸开,刚收口的伤口应该又裂开了,木郎感觉血慢慢渗了出来。  奔月松开手,木郎重重跌回床铺,喉咙涌上一抹腥甜他暗自咽了回去。  奔月一把木郎从床铺上拉下来威胁道“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锦衣卫,我呸!你这条丧家犬该有点身为鱼肉的自觉!”说着用脚在木郎胸口上踩了一脚。  木郎并没有感觉到痛,他只是漠然的看着奔月,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方宝玉在院门口犹豫了一会决定还是进去看看,看到奔月用脚踩着木郎,方宝玉吓了一跳,赶紧拉开奔月  “奔月,快住手”  “他现在在我们手上,杀了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他还敢这么嚣张”奔月愤愤的道  那一脚踩裂了刚收口的伤口,血很快染红了胸前的衣服,刚才咽下的血,又涌了上来。  见木郎吐血,奔月慌了,她只想教训一下木郎,并没有想要他的命“怎么会这样,宝玉,我没用力的,怎么办,他要是死了,神医谷不会放过外公和金大侠的”  方宝玉蹲下身来查看木郎的情况“喂,你没事吧”  木郎双眼迷离,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方宝玉一会模糊,一会清楚。  方宝玉正要扶起木郎,这一幕在白艳烛眼里性质就变了,她以为方宝玉要伤害木郎“住手,你要干什么”  白艳烛扶起已经昏迷的木郎,胸前的一抹腥红刺痛了她的眼睛。看着湿漉漉的床铺,怒火中烧,将木郎靠在稍微干净的床尾处,反手就给了方宝玉一个耳光“你干的好事,木郎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放过你”  奔月和宝玉都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尤其是宝玉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艳烛“娘,你为什么打我”  “滚,我不想听你解释,以后不许你们踏进这个院子一步”  委屈,愤怒,不甘,一时充满着宝玉的内心解释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问都不问一下,就认定我一定会伤害他。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也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只关心他。  木郎醒来的时,看到白艳烛坐在床前有些惊慌,虽然只有一瞬间还是被白艳烛尽收眼底,“你醒了,觉得怎么样,伤口还痛不痛”  “圣母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我并没有恶意,你不要多想··”  “是吗?”木郎冷笑的看着白艳烛,“我虽是青木堡的人,却与青木堡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恐怕要让圣母失望了”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我····”我是你娘,后面的四个字,白艳烛说不出口,  “那是什么样的,难不成圣母对朝廷的事情感兴趣?不要白费力气了,从我身上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你放心,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绝不会在发生的,我不会在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望着白艳烛渐渐远去的身影,木郎一脸诧异不解的神情。  床榻上昏睡的人眉头紧蹙神情不安,看着木郎这幅样子脱尘心如刀绞,伸手抚上木郎紧蹙的眉头,欲将它们抚平。  木郎猛地从梦中惊醒,看到旁边的脱尘有一瞬间的失神,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眼前的脱尘不过是个幻影“脱尘··”  “木郎,我在,要不要喝点水,你肚子饿不饿”  这几天无数次幻想过睁开看到脱尘情形,等到她真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木郎却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了良久,脱尘率先打破平静道“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发生的所有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我都很认真的想了一遍。木郎我爱你,不管你是谁,是什么样的人,青木堡的少堡主也好,朝廷的锦衣卫也罢,我都爱你,我爱的只是你,你明白吗?”  木郎沉默不语,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是我的错,不该因为你身份有变,就把一切都抹杀掉,仔细想来,你早就提醒过我,是我没有领会到,白水宫那晚,你对我说过的话,你的无奈,你的痛苦,原谅我现在才能体会的到”  “不要在说了·····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木郎打断脱尘,唯恐在听下去,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会在次动摇。  “不,我要说,木郎我说过,无论你是什么人,我都爱你,无论你到哪里去,我都会跟你去,一辈子,不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会变的”  内心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堡垒,一瞬间崩塌,除了感动,木郎好像什么也做不了,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想要的一切,只会带给她无穷的痛苦和伤害  “脱尘···对不起···”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木郎告诉我,你还爱我吗?”  “我自身难保,给不了你想要的一切”  “我不在乎,我的心,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当然明白,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不能接受,有太多的牵绊,立场不同,他们是敌对的双方,是不同世界的人,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无法预料。  “脱尘,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回到从前的”  “木郎,我们都骗不了自己的心,这样伤害彼此,你的心不痛吗?”  痛,怎么不痛,刻入灵魂的痛,可又能怎么样,他这一生所求也许注定一无所得,他又有什么办法,看着眼前早已泪流满面的脱尘,心如刀割,不能带给她希望,眼角划过冰冷的泪水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就不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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