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草坪上,年慕瑾与程子南肩并肩坐在一颗古树下,头靠着那庞大而结实的树干,谁也不说话,只静静地坐着,仿佛时光倒流,他们又回到了那无忧无虑意气风发的年代,有励志的事业,憧憬的爱情,真是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那个时候的年慕瑾也是一枚阳光开朗积极乐观的正太,谁曾想,如今竟变成了一个冷漠沧桑的成熟男人。时光如流水,总是无言,岁月曾赠与他世上独一无二的爱情,羡煞了旁人,却也惹的上天嫉妒起红颜来,生生折煞了他的爱情。 真是,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年慕瑾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递到程子南面前,“要来一根吗?”转瞬他便收了回来,稍有些苦涩地摇头,自嘲道,“忘了,你已经戒烟了。” 程子南侧眸,怔怔地看着他点着一支烟,这段时间他疲于医院公司两头奔波,下巴上已长出些许胡渣,更衬得他的沧桑又多了几分。 他心疼。 谁说的,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剂?那他一定是没遇到年慕瑾这样痴情专一的男人。 程子南这段时间全国各地出差,前几天才飞回康城,还没歇歇脚,他就听闻年慕瑾这段时间医院跑得勤。 他还听说,是个女人,撞了他的车。 这个女人自然激起了他无限的好奇心,一想到这,他略为不满地撇了撇嘴,佯装不高兴地质问道,“刚才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年慕瑾吸了一口烟,慢腾腾地吐着烟圈,“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么肯定?”程子南侧着头问。 年慕瑾的眸光暗沉如墨,聚焦在面前的青青草地上,他猛然掐灭手里的烟,“因为这是一个局,局里有她有我。” 程子南转头看着他,他眸色淡淡,神情平静,语气平淡,不了解他的人,真的以为刚才那句话就像在谈论明天的天气一样稀松平常。 然而在程子南听来,越是这样平稳的语气,他的心绪越是不平静。 他素来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没有理由反驳,只低低地叹息道,“真是一个不要命的傻子。” 年慕瑾勾了勾嘴角,带出一抹非常邪魅的笑容,他接下程子南的话道,“未必。” 程子南抽了抽嘴角,不吭声。 许久,他突然冷不丁地蹦了一句,“所以她现在是成功地激起了你的兴趣?” 年慕瑾斜斜地睨他一眼,“我倒要看看她的能耐。”随后他手撑地面,站起身准备离开。 有句话他没对程子南说,现在她身上一切的谜团已经将他的斗志激得满满的,他已沉寂多年,像只蛰伏的猛兽,渐渐苏醒。 年慕瑾已走远,程子南还待在原处,他的眉头几不可闻地蹙着,以前的年慕瑾也曾意兴阑珊,也曾风花雪月,也曾气盛叛逆,不管哪种的他,每天脸上都挂着阳光般的笑容,爱笑,爱潇洒,爱自由。几何时,他已经性情大变,一点事就能挑起他暴躁的脾性,大多时候又是冷漠不语的。 是什么时候呢?他微眯着眼看头顶上方的阳光,细细碎碎地洒在花间,迷人且炫目,握牢拳头却握不紧半分它的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