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细细软软,和自己按上去感觉完全不同,盛惟景收回手,安静片刻才开口:“尤思彤的事,你是不是一直很介意?”
叶长安愣了下,旋即口是心非道:“也没有……”
话说得慢吞吞,盛惟景笑她,“还不承认。”
叶长安嘴巴鼓了鼓,最后还是承认了,“她毕竟是你前女友,又差点订婚……”
在盛惟景面前,对自己心爱的人那种患得患失就没法压抑,当然,那种年轻女孩儿的作劲儿也是,她偶尔心底鄙夷自己,但总是会想,她也只有对着他才会这样。
盛惟景说:“结果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她如果能有结果,几年前就有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叶长安没接话,男人的肌肉硬邦邦的,她按得手指酸困,一边分神想他的话。
这话并不能令她安心。
“其实我和尤思彤之间和你想的不太一样,”男人低沉的嗓音又响起,“我们是纯粹的联姻,交往那半年说是培养感情,其实主要是看看彼此身上有没有什么对方无法忍受的毛病,确定到底能不能长期相处下去,一般联姻大都这样,要是真培养出感情算是运气好,至于我和她……”
他顿了顿,“我不反感她,盛世做萃取不可能局限于国内市场,尤家在做海外渠道这块有优势,她们家不少人是海关的,为了以后的长期合作,我当时确实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和她结婚,但这和喜不喜欢没有关系,即便是几年前,我对她也没什么特殊感情。”
叶长安不信,指尖动作停住,“那她跟人跑了你还消沉那么久?大半夜起来抽烟不睡觉,我以为你被她刺激得狠了。”
“……”盛惟景有些欲言又止,半天才说:“我是个男人,未婚妻跟别的男人跑了,我脸上会有光?”
“……”
叶长安默了一阵,“真没喜欢她?我总觉得你那时候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我当时看不下去,不知道怎么安慰你,还试图给她打电话呢,可是没联系上。”
盛惟景有些无语,“你还做过这种事?”
他一边说,一边拉住她的手,将她拉过来按自己腿上,手环着她腰,盯着她双眼道:“当时我压力确实很大,你知道我爸那边……他当时以为婚事稳妥,有尤思彤这枚棋子,我在董事会就能得到更多支持,尤思彤和人私奔,他曾经给我施压,想要我将人找回来。”
他说到最后垂下眼,语气也更淡,脑中还能回忆起他父亲盛承运当时的失望,盛承运那时说他“就连个女人也搞不定”。
从小到大,盛承运不断地在各个方面否定他,比起尤思彤来说,盛承运可能才是真正刺激到他的那个人。
叶长安垂眸看他几秒,忽然伸手抱住他,下巴抵着他肩头,在他耳边开口:“别说了。”
这么多年了,他家里的情况她也知道个七七八八,他们其实很少提起,因为彼此都知道这不会是什么轻松愉快的话题。
盛惟景母亲因生他难产而死,父亲盛承运看待他这个儿子简直如同半个仇人,他从小到大受尽苛待。
她看不得他流露出哪怕是一点点的消极和失落,双手搂他很紧,感受着男人身上的体温和气息,又说:“他们都不重要……别人都不重要,我会守着你,我会永远守着你。”
他微微低头,鼻息间沁入女人身上淡淡的馨香,那是一种他无比习惯和熟悉的,很柔软很温暖的气息。
有时他沉浸在这种气息里,会觉得他和她像是在冰天雪地里相互靠近取暖的人,好像在这世界别的地方寻找不到一丝温度。
他的手覆着她后腰,缓慢地摩挲,侧过脸轻轻地亲吻她的脸颊,嗓音哑了点,“以后别再胡思乱想,嗯?”
叶长安身体一僵,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想到,他所谓的有事要和她谈,原来是指这个。
他是担心她会介怀尤思彤这个人,他也不想他们之间存在误会。
盛惟景继续说话:“昨晚你拿来的银耳汤我都喝了,很好喝,我的丫头会疼人了。”
真是迟钝,她想,她明明一直都很疼他的。
她思路被他带跑,此时有点忘乎所以,问他:“那你既然没喜欢过尤思彤,我才是第一个你自己决定要的女朋友,对吧?”
他像是思考了一下,倒是配合地点了头,“对。”
“我和尤思彤不一样,你看上她背景家世,看上我什么?”
盛惟景知道她又开始作妖,只想笑:“不是你缠着我的么?”
“……”
她气得放开他,手在他肩头拧了一把,动作自然不重,可以划在打情骂俏的范围内,她忿忿道:“我不管,我要做你最后一个女朋友。”
“你野心还挺大。”他也笑,报复性地用手捏她的脸。
叶长安两颊被捏着,气鼓鼓地挣扎着,去扯他的手,却被男人忽然凑近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