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告白,而且没再用敬语称呼他,还夺走了他的烟……
她低头看手里的烟,一缕烟气弥散开来,火星明明灭灭,她的指尖在滤嘴那里触碰到一点潮意,那是属于盛惟景的。
她脸颊发烫,仿佛着魔,知道不应该,也知道这样很奇怪,但她最后还是抬起手,慢慢含住香烟的滤嘴。
呼吸带入尼古丁的气息,她靠着门闭上眼,忽然想起方杰的话。
方杰告诉她,她是个病人,只有接受了自己不正常这件事,然后去面对,才能战胜抑郁症。
直到这一刻,她才深深感受到,她是真的病了,虽然烂俗,但她还是无比确信,盛惟景是她的药。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只有他能救她。
所以她也要救他,不能看他难过,她想他们是天生一对,早晚都要属于彼此。
……
盛惟景拿着手机看的短短时间里,叶长安脑中浮光掠影地过了很多事,她勉强回神,见男人还盯着手机,就说了一句:“刚才尤思彤给你打电话了。”
叶长安的性子很直白,在盛惟景面前,她不会憋着自己心里话,直接问:“你们什么时候又联系上的?”
问完她意识到不对。
三年前尤思彤离开之后她其实没怎么和盛惟景问过有关于尤思彤的事,她的思想单纯,最初是不想提起会让盛惟景不愉快的回忆,后来是不想让别的女人占据他们之间的话题,她也从没问过盛惟景和尤思彤是不是还有联系,她忽然想到,有没有可能,他们一直有联系?
“之前有个饭局遇到她,”盛惟景还是低头看手机,没看她,“她要联系方式,就留了。”
叶长安有几秒没说话。
盛惟景这时坐在了沙发上,抬眼看她时神色透出几分疲惫,又解释了一句,“尤家打通了北美洲的出口渠道,盛世以后可能会和他们有合作,尤思彤这次回来是打算去她家公司做事,以后可能会有工作来往。”
叶长安问了句:“跟她私奔的那个男人呢?”
话出口,她发觉自己有点尖锐。
盛惟景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我没问。”
他是真的累,说完放下手机伸手揉了揉眉心,思路好像还滞留在之前的视频会议里,满脑子都是如何让梁晨文这个拦路虎退让一步。
叶长安视线指了指他的手机,“你不给尤思彤回电话?”
“一会儿再回,”他深吸口气,又问:“你怎么来了?”
她是来给他送汤的,保温桶还在茶几上,但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说,她的脑子很乱。
盛惟景视线一转,留意到茶几上的保温桶,精神稍微放松了一点,问她:“这是什么?”
他语带笑意,有点逗她的意思,但她却没接这个问题,而是忽然问他:“你不生气?”
盛惟景一愣,“什么?”
“尤思彤当初跟别人跑了,你们本来都要订婚了,有些人已经知道了,他们在背后议论你……你难道不生她的气?”叶长安这会儿嘴比脑子动得快,“她要电话,你就给吗?”
她说完也知道自己嘴快,但并没有收回自己话的意思,攥紧手看着他。
她不喜欢有什么含混不清,也不喜欢有误会,有些事情总该说清楚的。
盛惟景眼底才有的一点笑意也散了。
平心而论,他对尤思彤并没有多少感情,这毕竟是商业联姻,但尤思彤在订婚之前掉链子,他压力很大,要说如今再见尤思彤他没情绪,那不可能。
但他是个商人,尤思彤被梁晨文带到他面前来,他对梁晨文这个人暂时还不能撕破脸,并不好发作,另外尤思彤以后也确实还有用,现在翻旧账并不明智。
想起梁晨文,叶长安得罪人家以至于人家公报私仇到盛世身上的事儿又占据了他的脑子,叶长安现在的样子还有些咄咄逼人,非要提起令他不快的旧事。
她仍一瞬不瞬盯着他,好像一个多疑的妻子在质问自己的丈夫,他忽然觉得极其可笑。
他不再看叶长安,从沙发上起身往办公桌方向走,冷冷撇下一句:“我说了,她这个人还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