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曾爆发过一次,规模不大,尚可控制,感染者逃到山上,被一把火全部烧死,靠此才强行止住。”
“结果有漏网之鱼,就是山中一人,他把放火者打晕丢山里,洋装而入。当日放火者悉数感染。因为患病的人越来越多,感染恐慌在这个君王也无力维法的时期被捉住,很惨,家里只剩自己独个或受福气大难不死的,会无目标地向这些感染者发泄怒火。”
“垂柳河有人家将他们收留,但也无可避免死亡,他便将这些瘟疫而死的人全部埋在府邸下,也算生前有避所,死后有葬地。”
“这家主是个大爱之人。”白漏没讽刺意思,他自己都做不到,也不是做不到,是不会做,管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人,善行受人称赞,不行善也没有立场指责,不过,死伤上千人,他应该有耳闻,但是没有,“他叫何名?”
青鱼:“事迹倒是听说过,未曾听闻过他名气。后世就知之更少了。”
国荒芜了一座城,他们立城外,向城内孤坟三拜。说来奇妙,人婚时三拜,别时三拜,缅怀时也是三拜。
路过农民见墙门紧闭绕过而走,城内坟山有一个心绪不宁的丫鬟,生前执念,死后成痴,“杀了她,杀了她…”
一个破锦衣子弟,“你不是说让我给你留块板吗?”
当然这些话被道门隔绝,他们听不到。
青鱼三拜完,无由再做多停留。
自从洛姜做宗派宾客后,每日忙的事就更多了。
依河镇的事天庭着手,青鱼入牢。凡人死是可以投胎,所以神仙的惩罚更加多世化。
执刑仙人手执罪案录,罪案录是要跟人一辈子的,上有记载之前犯下的事和得到的处罚,仙人字字铿锵,“罪仙青芸包庇邪魔,按天条罪律,这次的处罚示下,”执刑古怪地看了他眼,“八苦八悲?”
伙散之后盛繁花回了龙虎山,无三跟去天庭。无三这乖娃真是,视青鱼为主,把自己是古仙身份忘得一干二净。
白漏躺在一个因有虫长歪的树上,嘴里叼着片柚子叶,两头跑难得寻回清净。罗富娘的失魂症好了,但她和罗富不像亲的,她醒后就是个泼妇,蛮不讲理,虽然青鱼给她安置了茅屋菜地钱,不多,但这段时期的花费肯定够,罗富娘不但没找事做,还时常来缠他们,觉得是青鱼欠自己的。
“他被抓进牢了?”她脸现解恨之色,痛骂一声,“活该!”
然后思索过来,那谁来管她?
“那不行……你是他朋友,你替他还。”
“哎呀”白漏舒服地撑着起来,看了眼手里块骨头,晃悠离开。
他行至山脚,这里很热闹,来参选的有几十家人,黄道服的子弟忙得纸到处飞,白漏对这些筛选什么的最是头大,他有心去帮一帮,发现自己只能勉强认出…几个字?这是他们内部事务,内部文字,于是干咳两声拐走去后山。
修仙地最是清净而且藏龙卧虎,非是大行动否则一般不怎么见掌门长老这等人物,一般有内长老主经济和派中诸多事宜。
白山是目前综合排名十一的教派,排名虽前十,但有名气的有茅山、龙虎山、岐山、崂山、雪山之巅、仙宗教,以上排名不分先后。其他的派鲜少听闻,但不代表另四位不能比,商业性质不同,有的开派求富贵,有的清修养性,只收有缘的。白山的规模不大,因此山外围不是外门弟子或是后勤人员,长老亲属,而是内门外门亲传混合而布,当然这也不代表无尊卑。
“先生,你的冷食。”
外面人扣门将食盘送了进来,这几天是先祖忌日,白漏看着那白水煮青菜,“多谢。”
他将菜一扫而空后摸去偏院,结果找错了人。
周良东见来人十分拘谨,拱手作礼,“周良东初来乍到,往后还要多劳烦师兄照顾。”
白漏担不起,“不不,我只是门客,不是白山子弟,兄台客气了。”他问洛姜,结果白山弟子指了这里,此间应有联系,“你入了哪个长老?”
周良东:“在下有幸在白山遇见了一位宗师,师父正是府中客卿洛姜。”
门客断没有在其他门派被要求收徒的例子,除非这人本就不是为白山而来,是为洛宗师,好似洛姜还答应了,白山正在为他整理出间房。
白漏:“洛姜收徒弟?”
白漏打开扇窗,光线透进来,“方才在偏院见你那徒儿了。”
洛姜正在文案前拟门规,道经,杂论,“品行怎样?”
“对人客气也谦逊,但初次一般会掩盖自己,等他熟悉了环境正是如鱼得水时再看。”白漏见洛姜正拟到山中作息这一条,“白山弟子是要把你恨死了。”
洛姜蘸墨,“受人所托,要我借鉴龙虎山制定些条框。白山日趋壮大,这些框架也确实应有。”
跟生长环境有关,两人思维习惯不同,洛姜看得开,往后事往后说,向阳而生,白漏想得远,下意识思考得多,明面阴暗面,“白山成立已有八年,门内弟子已熟,突然出来套门规,他们会觉没事找事,一问原来是个客卿在后面指手画脚。洛大师,这往后被人打我可不敢跟你站一边。”
洛姜知道他在开玩笑,干脆反着来,“那便走前面。”
“我追着你的影子,一步一步,成为如今的宗师。”
白漏怔愣了一下。
“洛大师!洛大师!”白山弟子跑来,行色慌张,开门脚一绊重重地摔在地上。
两人对望一眼。
出事了。
白山查案,掌门长老遇害。
几人围坐地上哭,旁边还有几位内门长老。
“师父!师父,呜呜呜……”
闭关洞中还有尸体被抬出来,地上并列排着掌门长老,长老七窍流血,掌门烈火焚心,里焦外嫩。
白漏也是蒙的。
一人道:“掌门这是修邪术走火入魔了。”
“你胡说!”小道士有点激动,想必与地上人物是有关系的,比如死的是自己爹,他两手揪着他衣领,那个人比小道士大,被歪着扯领子,看脸是很不爽了,却也没有发作,“十几人都是走火入魔吗?!我一定要查明真相!”
“死了就是死了,有什么好哭的?”
也许在之前,白漏可能也会这么说,他看了一眼男孩,十八九岁未脱膜模样,眉梢轻狂脸上漠然,声音轻飘飘,白漏踩尸体旁边,“将他扶起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