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开了门扉,蹑手蹑脚钻进了内室,取了换洗的衣服,随意窝成了一团,转身往净室去。
迎娶了夫人,宣宁堂的炉火就没熄过,热水是有的。
屋中烛火忽亮了,小小的一簇随风摇曳。
他的娘子穿着绯色深衣,三千青丝披散在肩上,睁大了眼睛看她。
细瞧,眼眶红通通的,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一千年道行的男人,心倏然慌了,撂下了换洗的衣服,三两步去了榻上。
捧着娘子的小脸,柔柔问:“哭什么?是一个人睡怕么?”
姑娘并不理他,拍开了他的大掌,躬着身子够来了烛火,凑近了细看。
没有伤口。
可她去净室的时候,皎皎月色下,她的指尖上凝结了血迹。
不是她的。
偷盗什么,故人来了全是骗人的。她的郎君修过道,大观园的邪灵都能降服,怎么会因遇到个盗贼僵掉了身子。
他搂她在怀,她不是感觉不到。
黛玉沉着脸,道:“郎君,你转过身去。”
男人无奈笑了笑,转了过去。怨他没有第一时间换身干净衣裳,怨他想着她没心没肺,挨床就着。
他的娘子是聪慧的、敏锐的。
脊背上斑驳的血迹,她这辈子也没见过,太骇人了。大滴大滴的泪珠子“啪嗒啪嗒”落下。
男子微不可觉叹息了声,倾身夺去了她手上的烛火,搁在了榻旁案几上。
姑娘忍着泪下了床,光了脚去了榻几旁暗红色木箱旁,翻箱倒柜找了半晌。
回头问他,“郎君,你给林叔治腿的药呢?放哪里了?”
男子愣怔了一瞬,神仙饮?他醉酒喝完了!
走过去搂住了夫人的纤腰,道:“这点伤,没必要。”伸长了手臂,取了个浅蓝色琉璃瓶,“用这个足够了。”
姑娘攥着药瓶,扯着男人回了榻旁,她爬上了榻,命令郎君坐在床沿上。
小手环过了男人的腰,熟稔解开了男人的腰封,小心拨下来华服。
男人背脊上的伤口已结了痂,转好了。她看着还是咬着唇,默默砸下了泪珠子。
浸过水的shi巾一点点擦净了血迹,姑娘的指腹揩了膏药,轻轻按压着伤口周边。
每碰一下,男人的身躯轻颤一下。
姑娘轻吹着伤口问:“疼么?”
真不是因为疼!
男人的眼睛忽酸了,上一次酸是取经路上,他的师父给他缝了条虎皮裙,他们的交情也就止于那条裙子了。
他做梦也不敢想,会有人真心实意的关怀与担心他,为他流眼泪。
人都说他无父无母,是个石猴,有一颗石头心,捂不热。
他喵的,他们捂过么,就说。
姑娘的指腹划过的脊背,他扛不住了。
垂下了头,大手抚上了眼睛,胡乱抹了把。
转过了身,捏着姑娘的小手,从她攥得紧紧的掌心里抠出了小药瓶,“哒”一声搁在了床凳上。
姑娘红着眼睛,惊恐叫道:“郎君,你身上有伤。”
男人身躯压了下来,声音哝哝的似哭过一般,“没那么娇贵。”
“你乖一点,躺好。”男人耐心哄道。
又握着姑娘的手腕,用薄唇一根、一根咬开她紧攥着的五指,去qin她的掌心。
青葱的胡须刮擦过粉嫩手心,直痒到了心底里。
一万只小蚂蚁奔腾跑过。她瑟瑟颤抖着,咬住了唇,怕郎君伤到,似一滩烂泥般任由郎君搓圆捏扁,没敢动分毫。
娘子从没有过的顺从,他从没有过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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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翻了个身,仰面躺在了床上,呼吸渐渐平缓,细密的汗珠时不时滚落额稍,隐进了发丝里。
没人压着她了,她却还忧心他压到伤口,想出言阻止,发现没一点力气了,眼睛睁睁合合,斗争了几个回合,沉沉睡去了。
纤腰下还垫着个软枕。
男人看着她娇憨的模样,轻笑了声,侧着身子一点点抽出了她身下的软枕。
这么睡一夜,第一天又该吵吵身上疼了。
请郎君怜惜的话,他再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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