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的,喘不上气来。
王夫人看了宝玉良久,叹息了声喃喃道:“好端端怎生这样大气?”
宝玉恭谨同母亲行了礼,璀然一笑道:“母亲只一味想着林妹妹,府上的姐妹们都有了亲事,单剩我一个人?”
他的眸光澄澈且坚定,只这地上五光十色的玻璃碎片见他的话半分说服力没有。
儿子都这么说了,管他真心假意。他与宝丫头的亲事早该提上日程了,只他们间横着个林丫头。
王夫人眉舒目展笑道:“怎就会忘了你。”
“薛蟠娶了那么个媳妇,前年又犯事入狱,家里就只靠着她与薛蝌,她日子并不好过,早该迎她入门的。”
宝玉恭谨应了,“全凭母亲做主。”
“等林丫头这忙完,母亲就请了媒婆去薛家提亲。不会太久的。”王夫人笑道。
看武安侯府的动作,媒婆才上门说了亲事,他们也才应下。侯府里就挑了最近的黄道吉日送聘礼上门,问名、纳征想也不会隔太久。
只怕这武安侯府的小世子,大有年前迎了林丫头入门的意思。
所以,不会等太久。
雨过天晴,长安城碧空如洗。
这日里,黛玉取了车驾出了荣国府,去往道政坊,兰台寺大夫苏大人府上。
今次过去是应了苏伯伯长女苏秋芷的邀约,扬州城时两人常来常往,今日住你家,明日住我家,幼时极好的玩伴,有总角的情谊。
后来,黛玉来了长安城,山高水远的两人断了往来。
能够重聚,两人姑娘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直到天色渐沉,紫鹃小声催促下黛玉才依依不舍同旧友告了辞。
她刚迈出苏府的门,还没来得及和送她出府的苏家大哥苏仲元寒暄道别,便见到对街上白衣锦袍的男子目光沉沉看向她。
道政坊,京城的达官贵人大多居住在此,武安侯府的宅子就在道政坊通义街上。
与苏府离得不远,黛玉想过可能遇上,却没想到真的就遇上了。
忙慌得低下了头。
苏家大哥是个礼数周全的,怕姑娘生分领着姑娘出府这一路,时不时说一说故地扬州,时不时请教一二长安城的风土人情。
到了府门口,姑娘红着脸垂下了头,这公子哥还在细碎的说着。
黛玉面颊绯红,并不敢抬脸,尤着紫鹃扶她进了马车,坐下整理好衣裙方掀了布幔同苏家大哥道了声告辞。
眸光有意无意撇向了对街,白衣男子没了踪影。
姑娘长舒了口气。
可她气还没吐完,人也才刚过街角,便被人拦了车架。
车轮倾轧路面的辚辚之声乍停,车身猛然下沉,男子掀了帘幔登上了马车。
不大的车厢里塞了三个人,六目相对。男子坐在了黛玉对面,声音轻轻的道:“去武安侯府?”是商量的话,半点商量的语气没有。
黛玉:“”。
紫鹃:“”。
满大街的行人看着,荣国府表小姐的马车拐去了武安侯府。
两人正议着亲呢,不和礼数,绝不和礼数!
女子张了张口,还没发出声来。
男子声音沉沉问:“姑娘能进这宅子,就不能进我家门?”
能一样么?
遇上这位,就如秀才遇上了兵,黛玉是解释不清的。
不知道有没有宝钗粉,不黑宝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