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进了屋子,点了冯辞的睡穴,替她脱了衣服。
冯辞肩窝和手臂的六处伤口已经渗出了血,染红了里衣,冯辞却毫无察觉。
那人替她擦了身子,上了药,重新包扎。换上干净衣裳,盖好了被子。
那人轻抚着冯辞的头,瞧了她好一阵,然后离开屋子,来到一间暗室。
“啊啊啊,求求您放过我吧!我真的没对那个丫头做什么,我也是受人指使啊啊啊啊”是草丛里消失的那个男人。
他被绑在十字木头柱子上,右手已经被剁下一根手指,血糊糊的断面,不断往外冒血。
“你受何人指使?如实讲来。”一个蒙面男子手握长剑逼问于他。
“我…是沈二夫人……她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要我藏在那个丫头的屋子里,想法子欺了她的身子,然后等他们来抓奸……可是我什么都没做成!真的!那个丫头装睡,把我给打昏了……我不敢了,求求您饶了我吧!”男人大致交代了过程,继续求饶。
“再剁两根。”屋子旁边坐在暗处的瞧不见脸的人发了话。
在惨叫声中,暗处那人离开了屋子。
“饶命啊……”男子疼的脸色发白,还不忘求饶。
执剑的蒙面男子不做回应也离开了。
男子虚弱的挂在木杆子上,正想着怎么逃命,门忽然支呀一声慢慢开了。
“您饶命啊!”担心来人又要剁手,男子强打精神继续求饶。
“刘郎,这么快便忘了我了吗”传来是一女子声音,凄楚中透着一丝凉意。
“你……你!”那声音男子再熟悉不过。
“刘郎,我一人在那坛子里好难受啊”
“纭纭儿!?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男子惊恐万状,女子欺身上来……
另一头孟贞喝着药,正问沈垂禄:“三表哥,二表哥人呢?”
房中其他人都已经被孟贞遣走,孟贞期待的与二表哥独处没有实现,反而和沈垂禄二人独处了。而沈平礽送她回来路上说要去取个原本要送给孟贞的物件,转了个弯人就不见了,孟贞还十分高兴沈平礽惦记着自己,结果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你把药喝完,就会见到他的人……”沈垂禄说道。
孟贞喝完了药,很快就睡过去了。
“在梦里,二表哥会在吧。”沈垂禄无奈的看了孟贞一眼,端了药碗离开了屋子。
而韩书辽那里,之前大闹婚礼后的那个女子不知何时来了。
“为何要告诉她?借那群女人的手除掉那个丫头岂不是轻而易举?”
“这样可除不掉连实,毕竟沈二也不是吃干饭的。”韩书辽道
“沈二确实碍事,不如离间他二人?让她自己动手杀了沈二,届时没了沈二,要那个丫头死还不是覆手之间。”那女子道。
“阿窕,切不可伤沈二丝毫!此事你不必担心,我自有打算。你的伤可好些了么?”韩书辽道。
“噢,我好多了,还要多谢书辽哥的药。”那女子见韩书辽关心自己,娇羞欣喜。
“这些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韩书辽递了一只小瓷瓶,那女子接过,视若珍宝,贴身收好。
二人又聊了些什么,那女子才离开。
第二天,孟贞醒来时,屋子里又是丫鬟,又是嬷嬷,最开心的莫过于沈平礽在她屋里,那个物件也拿来了,原是一只驱蛇虫鼠蚁的香包,孟贞得了,视若珍宝,却不知其实沈平礽给府里人人都备了,便是她瞧见了,也极力的告诉自己,沈平礽给她的那只是不一样的。
这时候北苑那边,冯辞也在孟双照的推搡中醒了过来。
她看看身上的衣服和被褥,只以为是孟双照照顾的自己。
“哎?你什么时候来的?还给我换衣服盖被子啊……谢啦!”冯辞揉揉眼睛,慢吞吞地下床。
“我刚来,来时你就这模样,不是我给你换的。你怎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哦,我听说昨天晚上音袖又作妖了?你别理她,那个丫头,心高的很,明明和咱们都是一样的人。”孟双照帮冯辞梳洗更衣。
“阿照你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儿吗?”冯辞见外头天刚蒙蒙亮,还暗的很,孟双照便是要听故事,也不可能来的这么早。
“就是来看看你,表小姐的事儿你别放在心上……”
“啊!!!”一声尖叫,打断了孟双照的话。
“快来人啊!死人啦!快来人啊!”
一个丫鬟尖叫着从东苑一路跑到冯辞住的北苑
冯辞与孟双照出去查看,原是在沈家二老爷的屋子门口,发现了断了三根手指的男人。
阖府的人都被惊动了,遣人报了官,一大帮子人都围在沈二老爷门口。
二老爷和二夫人听的响动出得门来,便见那男子狼狈地躺倒在地,眼睛瞪着,表情惊恐,除了手指断了三根,倒是不见其他伤处,早已断了气。
官府的人还未来到,冯辞和孟双照也扎在人堆里看热闹。
瞧那男子怀里揣着两张银票,虽有些瘀伤,但是男子的脸依稀可辨,正是前一晚躲在柜子里,后来无故失踪的男子。
冯辞之前制住他,瞧他手上还有些力气,若非暗中用针,冯辞定弄不过他,那等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这男子只怕也是个下三滥,谁成想,死的这么快。还死在二老爷房门口,怕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不过与她也没有什么牵扯,冯辞也懒得理此事。
官府的人来了,冯辞瞧见对过沈平礽和孟贞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