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下来,冯辞还没有醒,孟双照守在冯辞身边一整天不曾离开。
沈平礽回来了,他告诉孟双照,冯辞没有大碍,谴她回去休息。
“大总管?”孟双照回去的路上还在担心冯辞,忽然瞧见韩书辽往北苑这边来了。
她与韩书辽迎面碰上,行了礼。
“照儿。”韩书辽看到孟双照,似乎很高兴,“要回去了?路上小心。”
“是,多谢大总管。双照告退。”孟双照每次看到韩书辽,都有些害怕,韩书辽看到她总是笑眯眯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少夫人没事的,你别担心。对了,褰裳记的第六册出来了,我已经遣人去买了,明日送过来。好了,回去吧。”孟双照走过韩书辽身边,韩书辽说了这些话。
孟双照不想多加停留,匆匆忙忙地走了。
韩书辽望着孟双照走远,笑的高兴。
他来到沈平礽与冯辞的屋子,瞧瞧还昏迷的冯辞,挑挑眉,转向坐在床边的沈平礽。
沈平礽看着冯辞,不曾抬头,“戏好看么?”
“还凑合,只是这个丫头的反应也太无趣了,看来你在她心里也没什么地位啊。说起来,你对她倒真下得去手,那天晚上这个丫头叫的可够惨的。其实原不必如此伤她,总还有其他法子,你说是不是?”韩书辽走到门口的桌子旁边坐下,悠闲地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你那些其他的法子,留给自己用吧。”沈平礽话语间忽然抬了抬手。
韩书辽反应过来时,一支接在手里,一支划破了脸,胸口稍感刺痛。
是成亲那日,冯辞头上的莲花簪,两支之间藏了玉冰针。
“哎呀,中了呢,不曾想你使暗器的功夫这样好,倒是我疏忽了。不过这暗器,实在不称你的身份呢。”韩书辽看看自己的胸口,刺痛感还在,却不见有什么东西扎在身上,他说的轻松,手里的簪子已经掰折成三段。
“原是你的东西,悉数奉还。”沈平礽依然望着冯辞,脸都不曾抬,一甩袖,剩下的四支莲花簪,稳稳的将韩书辽的衣裳下摆钉在凳子腿上。
“少见你亲自动手,这根软肋长的真快啊,哦,不对,一块软肋算什么,只怕她已经扎根在你心里头了,到时候拔除,想来你也是十分舍得这颗心的。不过,便是你如此待她,她也是不配的。”韩书辽拉拉衣摆,不想簪身没入凳子腿里七分,根本拉不动,再使力,衣摆撕扯开来,凳子腿上留下一块。
“我家娘子如何,轮不到你议论。”沈平礽不愿与他多说。
“昨日我叫她不要进房,不曾想到她居然来一招反客为主,倒是有意思。你说,经过那些事,这丫头醒过来之后,是信你还是信我多一些?”韩书辽喝了一口茶,手肘撑在桌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沈平礽。
“她谁也不必信。”沈平礽伸手抚着冯辞的头。
“我可不信你的话,若非怕我取信于她,无面郎怎么会不见了,没了他,我少了很多乐子呢。”韩书辽说的轻巧,眼里难掩杀意。
“我不过叫人告诉他,你已屠尽他亲族。”沈平礽看着冯辞。
“你以为你送他走了我就找不到了吗?”韩书辽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看向沈平礽。
“你确实找不到。”沈平礽眼睛都没抬一下。
“你几时这么在乎这张脸了,平素我顶着你的脸或是别人的脸做些什么,你向来不理,如今却把无面郎给我送走了,是怕我顶着你的脸,对这个丫头干什么吗?”韩书辽走到沈平礽近前,笑嘻嘻的看着他。
“你糟蹋谁的脸,原与我无关。你不该在我娘子跟前招摇,吓着了她,便不能饶你。”沈平礽抬起头来,冷冷与韩书辽对视。
“这是发怒了,可吓着我了呢。不过,你越是这样,我越想动动这个丫头。”韩书辽看向冯辞,眼里深不见底。
冯辞的眼睛动了动,好像快要醒过来了。
韩书辽忽然把沈平礽从床上拉起来。
“二公子,您为何要给少夫人服三日知绝散?”韩书辽一改刚才说话的口气,又变成了恭恭敬敬的大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