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母惊呆了。

她自己的孩子都没有这样跪过她。待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拉扯他：“哎呦，夭寿喽！”

顾颀没起来，而是昂着头，红着眼眶，满眼希冀地望着祝母，道：“阿姨，求你了。”

这时，电梯口有人出来，是对门的老邻居，自然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幕。

“哦呦，这是怎么了？”

祝母看着眼前情状，极是羞恼，但也只能勉强笑笑答：“没事的，家里晚辈。”说着，低头看着顾颀道：“家里出了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阿姨要是能帮的上，难道还能不帮你吗？非要这个样子，让你进来又不听，看，让人笑话了吧。”

顾颀见她脸上强装的和蔼笑容有些僵硬，却也顾不了这么多了，顺势站起来，祝母拽着他进了屋，关门前还不忘跟还立在门口的邻居笑着打了个招呼。

关上门，祝母几乎是瞬间就收起了面上假笑，她气得不轻，指着顾颀的手微微颤抖：“你……你就是故意的吧，啊？是嫌我被人看笑话看得还不够吗？！”

顾颀赶紧摇头，想解释，祝母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喘了口气接着道：“你不是喜欢跪着吗？那去，现在就给我去那里跪着！”

顾颀闻言，二话没说，转身就走向了她指着的客厅一处拐角，乖乖跪下去，脊背笔直，姿势标准，一点儿都不偷懒。

祝母是被邻居刚刚看热闹的模样刺激了，想起这些年受的指戳，怒上心头，才有了这番作为。

眼见顾颀竟就这样听话地跪在了客厅的角落，模样乖巧，她一口气堵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

走到餐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才感觉气顺了些，心里恨恨地想，他爱跪着就跪着吧。

只是才没过几分钟，还是受不住了，长叹一口气，对着顾颀道：“算了，起来吧。”一副认命服输的语气。

顾颀没动，看向她这边，道：“我跪到您消气为止。”

祝母闻言道：“我告诉你我这一辈子都消不了气！让你起来就给我起来，你这是存心折我的寿呢！”

“不会，我是晚辈……”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现在只问我说话究竟管不管用？让你起来听见没有？！”

顾颀听到这句，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了。

虽然是站起来了，但是不敢乱动，就缩在墙角那么站着，像做错事的孩子。

这样的气质在他的身上出现，显得有一股强烈的矛盾感，祝母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是叹了口气，道：“过来，有什么话，今天一次性说完，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顾颀闻言，微微松了口气，至少得了说话的机会。

随即，又开始在心底暗暗给自己打气。

坐到沙发上，起先不敢说话，还是祝母先开了口：“你不是有话说？”

顾颀这才说道：“我今天来，是想乞求您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