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崔寒衣应了声,提步走了过去。
方仪站在楼梯口,看着崔寒衣一步一步的上了楼,等他走到身前,问了声好:“崔掌柜,好久不见。”
打照面一瞧,崔掌柜与去年别无二样,年轻又貌美。
崔寒衣颔首,“一年未见,王姑娘看着清瘦了些。”
方仪舔了舔嘴唇,说出自己一直想说的话:“崔掌柜的眉心痣,很别致。”
“呃?”崔寒衣眉头微动,移开了目光。
方仪又说道:“府上的小公子最近可好?”
崔寒衣颔首,“子辰乖巧,请了先生到府上教习。”
崔寒衣的目光越是闪躲,方仪的眼神就越是放肆。
她细细端详着崔寒衣的面容,开口:“去年一年,我在苏州拜师学艺,顺便学了点相术,看崔掌柜天庭额宽,地阔丰圆,做事志气高强,一生事业前途光明。”
“鼻梁高挺,人生通达,眼如秋月,眉毛清丽高扬,机智有才,总而言之,崔掌柜是大富大贵的面相,可惜--缺了一样。”
崔寒衣给她说的一楞,“缺了什么?”
方仪晃晃脑袋,一本正经:“缺个夫人。”
这头钱小满听到动静刚打开房门,就看到这一幕,竟无话可说。
柜台前的重山:“......”
屋内的好贾居士酒杯一撂,胡子一吹,“乌鸦,得空多和你师妹取取经。”
乌鸦:“......”
午后。
方仪独自去了公主府,没用请守卫通报,撞上了从府外回来的碧玺丫头,跟着碧玺畅通无阻进了公主府。
院子里,长夏坐在合欢树下冥想,手上是看了一半的话本子。
方仪示意碧玺别去通报,她几个闪身来到长夏身后,抬手就是一个爆栗。
“哎呀,好痛。”
长夏揉着脑袋回头骂道:“是谁?谁打我?”
见身后空无一人,长夏疑神疑鬼的看了半晌,刚转回身子,一袭灰衣现在眼前。
方仪笑问道:“长夏丫头,听说你把腿摔断了?”
“大嫂?”
“大嫂!”
长夏激动的拽住方仪的衣角,挣扎着站起身子,咧开一口糯米牙,“大嫂何时回的京城?过去一年可都好?瞧你消瘦了多,是不是吃不上饭给饿的?”
“瞎说,别叫我大嫂,我可不是你大嫂。”方仪扶她坐下,说道:“伤没好透就好好休养,听说你是从房顶下摔下来的,你好端端上什么房顶?”
碧玺早有准备搬了凳子过来,“姑娘请坐。”
“多谢。”方仪笑道。
长夏撇开话本子,“大嫂你不知道,自你走了后我身边没几个能说的上话的,我那日爬屋顶也并非一时兴起,我是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想起那日太子府的所见,长夏一张脸红到耳根,又好气,又好笑。
方仪问道:“不是,你看见什么了?气的你爬房顶?”
“这......”长夏拍了拍脸颊,安慰自己好半天才开口:“大嫂,我说与你听,你烂在肚子里罢。那日太子哥哥休沐,我从秦可言那儿得了只她长兄猎来的鹿,就去到太子府请侧妃烹调,方伶伶的厨艺可好,不输皇宫里的御厨。”
方仪掐断:“说重点,你看到了什么?”
长夏长出一口气,“我那日去的早,听下人说太子哥哥去了清风阁,我就去到清风阁,见他和骚狐狸同睡一张床榻,且衣衫不整......”
男人与男人睡在一起,非但不叫长夏看着恶心,反而有种莫名的赏心悦目。
“哦--”
方仪摸着下巴,一脸的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他俩关系不一般,骚狐狸那个风情万种哦,换我是男人也抵挡不住。不是,这对你来说挺大刺激啊,难为你了,情敌是自己哥哥,你连争一争的机会都没有。”
“我也想开了。”
长夏拿起小方几上的话本子,翻到一页,“张三的话本子里写道情之所至,焉违伦理。肥水不流外人田,骚狐狸就该是我百里皇家的人。”
“好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方仪扶额,心中万分同情染太师。
长夏合上话本子,“大嫂,我今年十六,等个三五年的会不会老了。”
“不老啊,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老什么?”方仪笑道。
长夏一双鹿眼弯弯,悄咪咪道:“大嫂,告诉你个秘密,我打算等一个人回来京城,三年五年的不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