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中书令司徒烝,有要事上奏。”
“微臣......”
偌大的宫殿跪满了手捧奏折的朝中及地方官员,宴席中的官员或不动声色,或神色惊异。而方才醉酒的皇帝似乎醉得更厉害了些,一手撑着案角,一手捂在额前。
翼王马明堂眼下凶相毕露,“荒谬,安王费了多少心思找来这么些戏子,演一出诬害忠良的俗套戏码,望皇上明察秋毫。”
此时御前侍卫统领古井走到袁樵身边低声说了句话,但见袁樵脸色忽变,转身对皇帝说道:“皇上,殿外有一人求见。”
“何人?”
“翼王府管事程岚。”
“宣。”
马明堂欲要阻拦,袁樵的一声“宣翼王府程岚进殿”回响在殿中,随着宦官的传话声程岚出现在众人面前,此人个头不高,四十来岁,面容清秀。
行过叩拜礼,程岚目不斜视道:“参见皇上,草民有一物件呈给皇上,另有几封翼王殿下与朝中官员的密信。”
马明堂怒道:“程岚,你胡说八道什么!”
程岚慢条斯理的取出袖中几封书信和一块包着明黄锦缎的物件呈给袁樵,马明堂一眼认出了那物件是何物,忙要上前拦下。
古井一个箭步横在马明堂身前,手中仪刀推出。
“翼王殿下不得造次。”
物件呈了上去,皇帝草草看过几封信件,单手打开布块,里面是一小块木头疙瘩。
看见此物,醉酒醉的厉害的皇帝眨眼睛醉意消去眼底大放光彩,开了口:“翼王马明堂谋反之罪,罪责当诛,念其祖上功德,贬为庶民,发配边疆。”
殿中一片哗然,那孟平侯的酒盏脱手滚落在地,铛啷啷晃了七八圈。
马明堂大势已去,眼中突露凶光,口不择言道:“皇上,臣冤枉啊,是程岚和白景勾结栽赃,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程岚,本王留你在手下二十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本王的......”
“臣冤枉啊--”
百官讶然,谁能料到欺霸朝廷多年的翼王一朝去势,就在半炷香前,这位手握重兵的翼王爷还企图以兵权向皇帝施压。半炷香后,有道是登高必跌重,边疆苦寒地,生尚不如死。
众人不知,那程岚是马名堂的心腹,翼王府凡贵重之物藏于暗阁。这虎符被马名堂藏得颇深,程岚花了二十年摸清虎符的藏身处,到底为他人做了嫁衣。
殿中大乱,‘程岚’与白景眼神相交后,便借机退到一旁,抬手按了按发际处,小声嘟囔道:“金大头这个半吊子,手艺不行啊,总贴不住.....”
同一时刻的安王府,金大头躺在床上翻着话本子,忽地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自言自语道:“有人骂我,十有八九是白贤那小子。”
风波过去,百官陆陆续续并胆战心惊的离了宫。
消息传去望月台,戏台班底都准备就绪,这王胖子一听翼王府大势已去,满门流放,当时就气背了过去。
出宫的路上,十步一盏灯,和着月光照的一条长道四下通亮。
百里昊几人碍到最后,路上几人并肩走着。
黄花郎抬头看了眼天上圆月,再三思量后开了口:“殿下,我有一事要说。”
百里昊道:“直说。”
“好。”黄花郎又抬头看了眼天上圆月,“此前我与小宋返京途中,得神风堂一位名号叫做楼燕的姑娘护佑,楼燕姑娘武艺高强,若不是她出手,我等恐没命回到京城。”
百里昊颔首,“那位楼燕姑娘现在何处,当要重重答谢。”
边上的宋丁结道:“殿下,江湖义士不拘小节,在护送臣等回京后,楼燕姑娘师徒三人就已辞别,不知去处。”
黄花郎说道:“殿下,值得一提的是那位楼燕姑娘与太子府的相貌极为相像,普天之下两个人的容貌能那般相像,实在稀罕。”
百里昊听罢停下步子,四周过于寂静,衬得他呼吸声粗重了些。
一路走来没开口的染竹问道:“那位楼燕姑娘是不是有一把长剑,剑身刻有状如衰草的纹路?”
“不错。”黄花郎道:“那晚杀退敌人后,安王府近卫星纪曾和楼燕姑娘有过交谈,得知那把剑名青要,剑身所刻为荀草纹路,是江湖上排名第一的兵器。”
几人停在一处。
染竹轻拂袖,“如此,我与那位楼燕姑娘打过交道,论相貌,比不上太子妃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