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愣着了,跟东厨说一声,中午的饭菜少盛鸡块,多盛点栗子。”
“好,好。”
话说两头,申王府。
偏房,酒香清弥。
“你府上的歌姬婢女个个是尤物,可惜了大好年岁。”翼王马明堂怀里搂着一个婢女,上下其手,全然不顾坐在对面的百里颂。
百里颂轻勾唇角,“王爷好雅兴。”
“呵呵。”马明堂揉捏手中的一团香软,笑容里几分龌龊,“本王不似你这般,喝的下世间最无味的酒。本王喝酒,喝的要是烈酒,得配着美人佳肴,方能喝的出滋味。”
百里颂眼瞧着空荡荡的桌面,毫无愧疚之意,“如此,长久以来,是本王怠慢了。”
马明堂闻言笑了,笑里掺杂着鄙夷与狠戾,在对上百里颂的目光时,眨眼间切换成一贯的笑脸,“本王听说,你驳了方丞相递来的拜帖,可有此事?”
“王爷的消息真是灵通。”百里颂道。
马明堂道:“不是本王消息灵通,是方牧怒气冲冲的进宫在圣上面前控诉,你这件事做的不妥啊。”
“有何不妥,相府两位小姐,大小姐是百年一出的凤命许配给了东宫,那位二小姐空有一副好皮囊,申王府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百里颂把玩着酒盏,“方牧在朝为官多年,使来使去都是这么个招数,不见长进。”
马明堂道:“话虽如此,得罪了方牧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本王无心朝政,倒是王爷,刺客迟早要落网,诛杀令的赏金大概还是不够高。”百里颂放下酒盏,“午后困乏的紧,王爷不必拘束,尽兴就好。”
他说罢起身,迈步离开。
“你这孩子,难教化啊。”
马明堂褪下伪装的笑容,眸子里闪着寒光。
站在一旁的心腹程岚道:“王爷,申王殿下心性不稳,难成大业。”
马明堂酒杯一摔,“莫家商贾出身,爬上凤位生出来的种也终归是贱民胚子。”
程岚道:“王爷勿要动气。”
大理寺的一个下午,钱小满在杂役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交接卷宗,端茶送水,外加帮着东厨洗菜切菜。
回到安王府后,她屁股刚挨着凳子,就见小丫头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公子。”
“慢慢说,不急。”
小丫头稳了稳气息,“王爷请公子去后花园。”
“现在?”
“对。”
钱小满一路上揣摩着白酒请自己去后花园的意图,眼下是晚饭时候,去后花园绝对不会是为了吃晚饭,为了赏花?白景不像是有闲情雅致的人。
“公子,小心脚下。”小丫头跟在钱小满身后出言提醒道。
“无碍。”钱小满踢开脚边的石子,远远的望见对面走来一道酱色身影。
她停了下来,怔怔的望着那道身影。
直到那人走到跟前,钱小满似回过神来,她是不大记得别人相貌的,眼前身着酱色衣衫的女子由丫鬟搀扶着,整个人有如枝头上风干的花苞,仿佛一阵轻风就能吹散的脆弱,远远看去这女子的身形像极了刺客款冬,离得近了一瞧,连容貌也占了五分相像。
“颜公子。”
女子的声音好似昆山玉碎,钱小满遽然忆起了女子的身份,问道:“紫菀姑娘?”
紫菀淡淡笑着,“难为颜公子还记得紫菀。”
“你脸色很差,是不是身子不适,看过大夫没有?”钱小满关切道。
“多谢颜公子关心,紫菀心里不胜感激。”她抬起剪水双瞳注视着钱小满,“公子不必问前因后果,紫菀这具残破身子,能为公子做些什么已然值得。”
钱小满听的云里雾里,问道:“你这是?”
“公子不必再问。”紫菀收回目光,径直走开,留下钱小满立在原地良久。
去年冬天的寻芳阁,钱小满在那二楼的某间厢房听一位姑娘念了两天的话本子,姑娘姿色过人却不带风尘,念起话本子的声音悦耳动人。
小丫头看钱小满久久不动步子,小声道:“公子,王爷在等着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