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舒将手伸到他面前,摊开来,是一小把泥土。
周裕疑惑:“这土怎么了?”
“你再仔细看看。”
周裕抓了一小把,放在手中仔细观察,果然发现些不对劲之处。
远远地看不仔细,细看之下,这土竟还透着些暗红色。
他问赵羽舒:“这是?”
“你闻闻味道便知。”
周裕低头嗅了嗅手中的土,虽然味道有些淡了,但还是能闻到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周裕脸色骤变,压低了声音,道:“这难道是……?”
赵羽舒点头:“如果没猜错的话,是的。”
他指了指旁边的布包,道:“这里面是一些首饰,应该是谢婉儿所赠,除此之外,还有些做工材质都比较廉价的,我想并不是谢婉儿所有。”
周裕:“那现下怎么做?直接抓人?”
赵羽舒摇头:“再等等,我已让赵奇去买了一模一样的植物放回叶炀房内,我们不是还跟他约好了今夜喝酒的吗?兴许他醉后还能透出些什么。”
“好。”
日落之时,酉时前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周裕问:“谁?”
“世子,是我。”
赵羽舒道:“进来。”
赵奇对着周裕行了个礼,随后便转向赵羽舒道:“他已从赌坊出来了,在往这边来的路上,我打听了到,他今日好像运气不错,赢了不少。”
叶炀下午确实运气突然变好,带出的银票未动,反而赢了一大笔。
他把所欠的钱还了不少。
回到客栈,十分兴奋,只是看了一眼角落处的花盆,便哼着小曲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想着明日定要再去盛宝赌坊。
趁着运气大好,要多赢些钱才是。
而后,他又思及午时与赵羽舒之约。
喝完茶水,他便立刻去了赵羽舒房外。
“李兄?”
他敲了几声,房内似乎有些动静,可却迟迟未有人来开门。
叶炀又敲了几下:“李兄,你在吗?”
这回房门便开了。
周裕笑着道:“叶公子回来了?”
叶炀满面红光,道:“是啊,想起今日与你们之约,我便来了。”
赵羽舒表情淡淡,道:“那便走吧。”
叶炀沉浸在今日之喜中,也未曾注意到赵羽舒的态度。
三人一齐离开后,屋内留下赵奇一人还在清理屋中狼藉。
夜里,叶炀喝得满面通红,眼神迷离,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了客栈。
走在他身后的是脚步稳稳当当,十分清醒的赵羽舒与周裕二人。
叫了小二把叶炀送回房中,他在临走之时,还不住地回头跟他们二人讲话。
“李兄……谢……谢兄,日后……有……有机会,一定要……再再一起喝酒。”
赵羽舒没理他。
只是周裕还在表面应付道:“一定,一定。”
赵羽舒与周裕也回了房。
周裕道:“今夜他所说已印证了我们所想,明日便抓人吗?”
赵羽舒点头:“嗯。”
但他心中还有疑虑,虽叶炀醉后吐真言,说了不少,但那丫头的尸首还不知在何处。
这是他纠结之事。
旁边突然有人出声打断他的思绪:“世子,您今日还回府吗?”
赵羽舒:“已是深夜,就在此处住下了。”
“那要跟府上说一声吗?”
赵羽舒却不明白:“说什么?”
赵奇不知该如何回答。
周裕倒是听出赵奇的意思了。
他道:“你今夜不回府上,不告知你许姑娘一声吗?她兴许还在等你。”
赵羽舒:“这有何好说的?”
她可能是巴不得他不回府上才好。
周裕沉默片刻,道:“……好吧。”
不像赵羽舒所想,许映颜竟还真的未睡。
赵羽舒一大早出门,深夜未归,连赵奇也跟着出去了,她心里也有些不安,可也没有能联系上的人,无处可知赵羽舒的消息。
客栈中,赵羽舒躺于床上,却迟迟未能入睡。
赵奇靠在墙边,眼已闭上,呼吸均匀,已是睡了。
周裕躺于榻上,还传出些许鼾声。
赵羽舒被这动静吵得不能入睡,反而越发清醒。
突然地,他就瞟到了门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