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舒一点没有心虚,反倒是神色自然,道:“他刚刚靠近我之时,我顺手便拿了过来。”
周裕惊讶:“你何时会这种伎俩了?”
严格来说,这都称得上是偷窃了。
赵羽舒看出周裕心中所想,不以为意:“为了查明真相,这种行为没什么不可的,我猜他此时出门必定又是去了赌坊,赌博之际,定不会发现身上少了何物,我们得加快些,在他回来之前,好好地在他屋中搜寻。”
赵羽舒做事向来不遵循常规律法,只做自己认为正确之事。
就如他此刻行为,在寻常人看来,他一个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是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情,可他偏偏是做了,还做得理直气壮,毫无愧疚之感。
周裕对赵羽舒无可奈何,只得点头:“那便去吧。”
赵羽舒将钥匙收在手中,与周裕出了房门,下到了叶炀所住的第三层。
开门之时,周裕有些忐忑,还左右看了看,生怕被人发现,可赵羽舒却是像进自己家中一般,推门便进去了。
周裕心想,好在这客栈中所住之人都是些陌生人,即便是一墙之隔,也未必知道旁边住的是何人。
因此,他们进了他人房间,若未被本人发觉,也不会有旁人察觉。
赵羽舒一进房中,便四下搜寻起来。
一眼看来,这房间十分普通,并未有什么独特之处。
赵羽舒径直走到了床边,在床褥间摸索了一番,并未有什么发现。
周裕在房中四处游走,也一无所获。
床下、桌下还有柜中,凡是可能藏物的地方,他们都找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寻到。
赵羽舒坐在床边沉思,道:“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的,他明明自己承认身上还有银两和首饰,即便是银票这种东西可以随身携带,但女子首饰这类物事肯定是放于自己住所的,城郊他往日所住之处他已很久未回,如今常住之处就是这里了。”
周裕道:“我也觉得如此,兴许是我们找得不够仔细。”
赵羽舒视线在房内逡巡一周,思索着可能的地方。
忽然间,他发现墙角一盆植物有些奇怪。
他与周裕的房间按理说是这间客栈最好的,但他们的房中除了一些不值钱的花瓶字画装饰外,根本没有像叶炀房中这般大型的植物。
花盆足有十几寸之宽,里面种着叶片极大的植物,茎干也十分高大,可应是疏于照顾,叶子枯萎,边缘都有些发黄。
赵羽舒在府内常见此种植物,听园丁所说,这种植物因易于存货,不需精心照顾,打理方便,所以院里多养着这种绿植。
既能装点环境,又不需人太过费心照料,半月浇一次水便可。
可眼下这盆绿植,却有些奇怪。
即便是叶炀不曾浇水,客栈中也会安排人照料。
如果不是客栈放置,那便是叶炀自己买来,他买这个作何?
赵羽舒起身,朝着那盆绿植去了。
周裕眼见着他在那花盆欠蹲下,直接伸手抓了一把土,仔细地查看。
周裕也走了过去,问道:“你看这泥土做什么?”
赵羽舒盯着手中的土仔细瞧了瞧。
是新土,很干,而且像是翻过的样子。
他抬头看向周裕,道:“我们把这土挖出来。”
“啊?”
赵羽舒随即又自顾自地摇头道:“不行,这不是很快能完成的事,应该搬到我们房中去才行。”
周裕一脸茫然:“你在说些什么?”
赵羽舒突然起身,朝着周裕道:“我们把这盆花搬到我们房中去。”
周裕:“这……”
“你找个人去我我府上把赵奇找来,我有事吩咐他。”
周裕也不再问,赵羽舒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随后便答道:“好。”
这盆栽着实不轻,但周裕身强力壮,体力很好,虽跟赵羽舒身量不差多少,但看上去却比赵羽舒强壮一些。
他一人便搬起了这盆植株。
赵羽舒看周裕一人搬起,也并不显吃力,便未上手帮忙。
出去之时,走道间空无一人,正是好机会。
将这盆植株从第三层搬到他与赵羽舒所住的五层,即便是周裕,也有些气喘吁吁。
赵羽舒跟在他身后关上了房门,对着坐在凳上歇气的周裕道:“还有事情要做,你待会再歇息。”
周裕无奈,只能认命地出了门去。
他们房中没有铲子之类的工具,赵羽舒心下着急,便直接上了手,伸手到了花盆中。
赵羽舒府上,赵奇收到信后,即刻便准备前去。
小燕端着煎好的药往许映颜房中走,却正好撞上了神色匆匆的赵奇。
她手忙脚乱,脚下一滑,药碗就飞了出去。
还好赵奇眼疾手快,徒手接住了滚烫的药碗。
才煎好的药,碗壁十分地烫,好在赵奇稳稳地接住了,碗中药汁只洒出了几滴。
小燕连忙道谢:“谢谢。”
“无事,以后小心点。”
“嗯嗯。”
小燕端着药进了房内,将方才险些摔倒之事告诉了许映颜。
“不知道他有什么事,这么匆忙?”
许映颜却是若有所思。
赵羽舒今日早晨便出了门去,如今已是下午了,还未归来。
加上赵奇又如此行色匆忙,不知道赵羽舒究竟在查些什么。
许映颜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周裕办完事一推开房门,便见到赵羽舒蹲在一堆泥土旁,花盆已是空了,他手上皆是泥,土堆旁还放着用布包着一团东西,不知是什么。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