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涩生。”周朝年拼了命,头刚露出湖面,又被没了下去。
呼吸的水泡朝上泛着。
田老三从岸上呲溜下来,抓住他的两只手,狠狠的拽:“抓住我唉!不要松!”
抓住了,抓的住,田老三用了很大力气。
这一次,他们上下一起用劲,周朝年被托了上来,但他眼睛暴凸的很厉害,鼻子、嘴巴都冒着油腻的泡沫。
……
田老三的婆娘晓得了,她去通知舅舅跟自己的两个表姐,而田老三直接给李敏芬打电话,救了人之后,他火气异常的大。
电话里,李敏芬可不相信,她认为是周朝年在装,故意骗自己回去。
“你快点回来!我告诉你,朝年今天晚上差一点就没得命了!你还在外面赌气,你说你还是恶个人呐?!”
电话那边,李敏芬就说:“育生啊,你凭什么骂我啊?你跟他关系好,你跟他过去,他装人,要填湖,让我跟小兵怎么过啊?!你还冲我喊呐,我还没喊呐!”
“有你个穷事!”抓着手机,田老三冲空气指着,食指上下颠颤:“李敏芬!我告诉你!要是你男人死了,那不要来找我,你来找我,我骂死你个臭逼!”
他挂了电话,守在周朝年的床边。
这是喝了多少湖水,嘴角不断有油腻的滑物涌出来,人在发抖,在打摆子。
田老三拍他的脸:“朝年啊,我给你婆娘打过电话了唉,她很快就回来了,你认得我啊?我是田育生唉。”
周朝年一边抖,一边颤颤的转头,嘴巴开着,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舅妈的死,加上朝年现在这样,田老三左一遍、右一遍的抹着泪,自言自语:“特麻麻个逼养子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唉!狗日的!”
他一直陪在周朝年身边,直到第二天早上,已经八点多了。
田老三的女人过来,说两个表姐一会儿就来,舅舅也来。
他们是真的没有办法,就剩下难过、哀痛和无奈。
“你先回去吧,我在这边陪陪朝年。”
“那表姐跟舅舅他们来,我怎么回他们啊?”
“就说实话呗,能说什么呐。”
女人叹着气,出去了,她挂着泪,没哭出声。
一个小时候之后,李敏芬还真回来了,带着儿子,进东屋,看见了事实,她愣在窗台边,攥着儿子的手。
田老三抬头,脸上、身上还有血迹。
“爸爸。”儿子跑到床边。
田老三赶紧推开:“不要碰他!”
男人眼睛睁着,能看见儿子和老婆,但无法说话,嗓子沙哑的很,嘴皮子瘆白瘆白的。
李敏芬也想哭:“到底怎么回事唉?!我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啊?!”
田老三疲倦过后,还有力气发火:“你还晓得回来呐?!你怎么不死在外面的?!嗯?!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你是聋子啊?!告诉你他差点死掉,你还不早点回来!你是他什么人啊?你是他婆娘唉!”
“妈妈,爸爸怎么啦?”
女人摸着兵兵的脸,搂过去,问:“先救人唉,你不要冲我喊,我也不晓得情况。”
救人……嗯,田老三想到昨晚舅妈给孙少强看病的事,用灯芯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