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唉！你来啦。”

猪圈里头，泥土上，不少蜘蛛网，乱糟糟的，砖头上也扒着蜘蛛。

“你上来撒，这么多蜘蛛，你不怕被咬啊？”

“怕有什么办法啊，我前天就弄了几个小时，昨天又生出来不少蜘蛛，烦人死了。今天我起大早，肯定要把这些东西都弄掉。”

“唉！”田老三哈腰下去，递过去香烟。

田老三还给他点上，迎着火光，周朝年嘬了两口，拍对方的手背：“唔唔唔，你大清早来找我干什么啊？”

“我家井里也是的，一大堆蜘蛛，其他人家可能也是，不少呐。”

“啊？”

周朝年听着跟故事似的：“不可能吧，怎么会到处都是蜘蛛呐。”

“真的唉，我还跟你玩假呐？家里没通自来水，我婆娘都去郭德富家接水了，你看看瞧，你井水是不是也是蜘蛛。”

是该看看。

周朝年顺着田老三的胳膊，踩着砖头上来，拍拍身上，发现没蜘蛛，就去井里提水。

水被提了上来。

嗯……有蜘蛛，不大，但不少，这么半桶水，上面飘着二三十个蜘蛛，还不算水底下淹死的。

周朝年用舀子舀了一点水，避开蜘蛛，想去尝尝。

田老三直接拿开了舀子：“你夯啊你！不记得杨怀年的事情了？！想啊死你啊！”

这下怎么办，水不能用了，村里这么多人，全靠郭德富家那点水？

排位等着估计从早等到晚都有人。

周朝年烟都烧尽了，还在吸：“麻麻个逼的，没得水用。”

“想办法，通自来水嘛，给镇上打电话。”

“也行。”

远处有声音传来，他们本来蹲着，听到警车鸣笛，站起来了。

田老三吸了烟：“公安局来了嘛，什么屌事啊……”

“哪个晓得呐。”跟警车一起来的，还有后面的一辆黑色轿车，是杨忠华和杨春玲两兄妹。

周朝年明白了，是为了调查杨怀年的死因来了，他们认为是有人故意害死这些人，可曹大为一家三口的尸体，还不说明原因么？

唉。

村里不常来警察，在周朝年的印象里，从小到大，这还是头一回看见有警察来。

杨家人没走，原来是去报警了。

他们朝这边过来了，经过郭德富的商店，村民们也跟着过来看，他们大多认为，警察是来抓周朝年的。

“就是他。”杨忠华走的很快，指着周朝年这边。

周朝年有点恍惚，香烟头烫到了手，浑身哆嗦了一下。

田老三问：“杨家老大，你带公安局的人来做什么？”

“没跟你说，我们找周朝年。”

为首的公安第一眼就看了他们身旁的水桶，里面尽是蜘蛛，好像还有点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