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召抿着嘴没有吭声。
季子正忍不住笑了出来:“胡伯父若是担心胡召这一路的安全,倒可放心,我这边……”
“他有岳家军护着,没什么值得我担心的。”胡北风摆了摆手,眼中是早已看透一切的沧桑。
“爹,您怎么知道……”胡召愣了愣,又叹了口气,“您什么都知道,却由着我娘做这些事儿?您这心里头的想法,还当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阿召啊,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没有选择的。我也一直猜想你母亲兴许没有死,可若是她没有死,她便是这永安伯府的岳夫人,一生困囿于方寸之间。这绝不是她心之所向,我心里其实十分清楚。”
胡北风的颓唐看在胡召的眼中,隐约有几分向世事妥协的模样。
胡召别过头去叹了口气,终于下了决心:“父亲回去只管同我娘说,我对罗姑娘心存不轨,此番是追随罗姑娘而去。”
“如此甚好!”胡北风点头。
楚玉霓却觉得有些不妥:“世子与长平从前并不熟稔,此番……”
“季夫人有所不知,我家阿召同罗家那丫头是自幼的交情了。”胡北风笑呵呵地打断了楚玉霓的话。
楚玉霓愣住:“我怎么不知道?”
胡北风诧异:“他们交好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季夫人不知道也不是什么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吧?”
楚玉霓讪讪地点头,没有在吭声。
剩下的事情,是胡家父子和季子正一一敲定的。
胡召准备三日后启程离京,庞先生将庞春也送了过来。
庞先生说:“这孩子聪慧,我的本事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北地那边气候不比京城,若是有个什么不舒坦的地方,庞春这孩子也能够处理妥善。此番,庞春还带了几张药方,是先前长平姑娘跟我讨要的,还要劳烦世子一并送过去了。”
“庞先生放心,胡召定会照顾好庞春。”胡召点头。
庞先生叹了口气,看着庞春几次欲言又止。
“先生大恩,庞春没齿难忘。这条路,是庞春自己选的。先生放心,无论生死,庞春毫无怨愤。”庞春对着庞先生行了一个大礼,又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这才跟着胡召走了。
就在胡召离开京城的当天晚上,沈夫人就找了上来。
楚玉霓十分诧异:“若是沈夫人有求于永安伯府,莫不是走错了地方?”
“我不是为了永安伯世子来的。”沈夫人皱眉,看着楚玉霓身后。
“四喜,去给沈夫人上杯茶吧。”楚玉霓笑了笑。
沈夫人等着楚玉霓身边的人都走光了,屈膝跪了下去。
楚玉霓侧开了身子,微微不解:“沈夫人这是做什么?”
“求季夫人救我。”沈夫人红着眼,颤颤地开口,“我想见张夫人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