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默怀盯着楚玉霓平静的面庞,心里蓦地一沉。
从前楚玉霓不是没有负气回过娘家,可每一次季子正找来的时候,她那满心的欢喜雀跃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可是今日,她太平静了。
这样平静的阿霓,他何曾见过?
“阿霓,若是父亲知道你今日为了一个男人如此轻贱自己,也是要伤心的。”楚默怀眯了眯眼睛,不得不提起了已故的父亲。
闻言,楚玉霓眸光微动。
楚默怀暗暗松了口气。
好在这丫头提到父亲还能够有一丝松动,便不算是被伤的太过分。
“阿霓,季子正不要你……”
“谁说季子正不要我?”楚玉霓蓦地打断了楚默怀的话,目光直直地看向了窗外。
季子正黑着脸站在窗外,那眼神恨不得将楚玉霓杀死。
楚玉霓却笑了起来:“兄长你瞧,我回来凳子还没有坐热,他就急慌慌地来训寻我,可见是十分在乎我的。”
“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他那是看重你在乎你,还是担心他满门的性命?”楚默怀咬牙切齿,“你这幅模样,要父亲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够瞑目?”
“咦?父亲是因为我才不能瞑目的吗?”楚玉霓问。
楚默怀顿时黑了脸:“阿霓就是这样跟为兄说话的吗?”
“是兄长先提起来的父亲。”楚玉霓低了低头,肩头微微颤动。
楚默怀一愣,顿时想起了那个夜色深沉的雨夜。
那时候,尚且年幼的阿霓扯着他的衣袖,一声声地问着:“父亲怎么还不回来?”
他没有吭声。
只握紧了她的手,同她说:“从今往后兄长会护着你,好好的护着你,你想要的一切,兄长都会让你得到。阿霓,以后兄长会向父亲一样好好疼你的。”
后来,楚玉霓大病一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问过父亲。
那时候新朝初立,天下初定,许多事情需要楚默怀去做。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关怀他尚且年幼的妹妹,等到天下安定之时,他终于褪下满身血污的铠甲回到了家人面前。
那时候,楚玉霓已经是个娇俏可人的大姑娘了。
她仍像小时候一样,扯着他的衣袖,说:“兄长,我看上了一个人。”
自打父亲故去之后,阿霓难得有这样信任自己的时候。楚默怀问清楚了那人是谁,便亲自带着人上门求亲去了。
季子正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楚默怀位极人臣,何曾受过这样的折辱?
当即回府取了剑,一副要回去弄死季子正的模样。
楚玉霓却哭喊着拦在他的面前,说什么:“兄长从前说过不过我要什么,你都会满足我。如今为何要杀我的心上人?”
“人家压根就瞧不起咱们!”楚默怀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