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云收回视线,淡淡道,“传闻俞小王爷风流无度,没想到对尼姑也感兴趣。”
俞子宸挑眉,“你认识我?”
安慕云垂眸,“小王爷风采斐然,京中谁人不知。”
俞子宸低沉含笑,假装听不出她话中有话。
他身形一动,如云般飘然跃下,先前半掩在菩提叶中的容颜显露。
那容光宛如明月自碧海青天缓升而起,好似神祗精心捏铸的珍宝。
眸若星河,眉如裁柳,那一颦一笑漾着明丽流芳的春光,引得人步步沉沦。
也不知他如何做到,不过一息便落到安慕云身前。
那张脸忽而在自己眼中放大,他身上淡淡香气犹如馥郁浓酒点燃了安慕云的神智。
她脸颊轰得一热,一时之间竟不知要怎么应对,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俞子宸低头,见她浓密的睫毛下那如小兽戒备的眼神,低低一笑。
呼出的气息拂过,竟莫名带着几分旖旎。
安慕云心跳忽而变得飞快,她忽然一激,横肘抵着二人之间几欲贴近的距离。
袖口一掸,一把匕首落在她掌心,尖锐的一头落在他身前。
安慕云眼眸微眯,语气危险,“小王爷若是再进一步,小心刀剑无眼。”
那俞子宸瞟了她一眼,慢慢朝后退了几步。
那双多情的眸看似潋滟,若往探去,里头好似藏着一道漫不经心的冷漠。
他笑,眼角的泪痣愈发妖冶,“你不用如此戒备,我对前后都平的小丫头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安慕云柳眉倒竖,下意识想要反驳,但目光忍不住往下滑,自己的胸前果真是一马平川。
……她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不到十一的小女孩。
说着,他忽然上下打量了安慕云一眼,“说起来,每回碰见你这个小丫头,准没好事。”安慕云还没来及领会他这句话的含义,一阵风忽而拂过,树叶交错发出杂乱的窸窣声。
安慕云却是眸光一定,呼吸微微凝滞。
她手缓缓按在匕首的柄,右脚几不可见的挪动数寸。
那茂密菩提叶中忽而如蛇般忽而蹿起数道身影,冷冽的剑光折射来人冷漠的杀意,漫天皆是飒飒之声。
安慕云爆退数步,将青溪扯到自己身旁。
俞子宸姿态依旧漫不经心,见安慕云瞬时离自己数尺之远,微微挑眉。
“你这么着急撇开与我的关系,可着实伤我的心。”
安慕云面无表情的开口,“小王爷脸皮之厚,实在是令我叹为观止,小女可不记得与你有什么交情。”
说着,她对那帮黑衣人颔首,“诸位继续,我不打扰你们。”
为首的黑衣男子恶狠狠盯着她,哑声道,“她们必是去喊救兵,一块杀了!”
“唉。”安慕云突然叹了一口气,她松开正一脸跃跃欲试青溪的手腕。
安慕云倏然抬起眼帘,清澈的瞳眸染上一层凌厉肃杀。
交错的杀意铺天盖地的袭来,宛如黑色的聚网沉沉罩下。
安慕云当机立断抛下匕首,抽出身旁的长剑。
她横手持剑一扫,击落无数伴着剑意袭来的飞镖小箭,只听细微的撞击声连绵不绝。
安慕云以惊人的柔韧性俯下身躯,脚尖一踮,身如疾风暴蹿而出。
手中长剑与对方相撞,剑身厮磨交错刺耳无比。
她以娇小的身躯于这喧嚣危机中轻巧避开道道杀意,眸光凛冽,挥出的剑如罡风般,所触之人无一生还。
长剑再一次捅入心脏后抽出,安慕云神情淡漠的看着黑衣人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倒下。
就在这时,安慕云背后陡然浸慢起一股寒颤。她猛地回首,那直射而出的细针瞬间离她眉心不过数寸!
一直凝神落在她身上的俞子宸府雷霆般周身一动,如玉山之催疾迅而来。
他抬臂将安慕云揽在怀中,大掌温热的触感紧贴在她腰间。
指尖一道劲气划出,将那根细长的毒针当空击碎。
那偷袭之人面色大惊,当机立断扭头就跑。
俞子宸揽着怀中人一个折身,他忽而接过安慕云手中的长剑,内力化为劲气注在剑上。
他好似随意一扔,那剑身上仿佛长了眼,准确无误的插入那人的心脏。
一场刺杀就这么了结。
安慕云愕然的在他怀里,俞子宸低头,“你是想在这里对我投怀送抱吗?”
说着,他视线上下一扫,义正言辞的拒绝,“不好意思,你还太小了。”
他说着,视线在安慕云的脸和胸脯上游离,顺势叹了口气,似是惋惜。
安慕云嘴角一抽,刚涌到嘴边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她迅速从俞子宸怀里退离,面无表情道,“小王爷今日欠我一个恩情,我会记在心上的。”
“唉,你这话就不对了,方才我可是救了你一命。”解决完人后,他又恢复那个闲散的模样。
安慕云冷笑一睨,“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倒是我今日因小王爷而无端遭受无妄之灾一事,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说完,她将青溪手中染血的匕首扔去,带着她扭头离开。”
“啧,小丫头翻脸跟翻书一样。”俞子宸轻嗤。
这时,他身后有四道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出现。
“主子”那四人低声齐喊。
俞子宸嘴角依旧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可只有熟知他的四人知道,他的心情不太好。
“遗风,落红,飞霜,葬叶。”
四人垂首,屈膝半跪于他身前,“属下在。”
俞子宸眸底泛起一丝寒意,“将此处打理干净,顺便将这些人的头颅摘下,送到户部尚书后院。”
“顺便告诉他,若是不想看到他儿子头颅半夜出现在床头,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
随后,户部尚书连日称病拒不上朝,众朝臣会错意,以为朝中即将动荡,各个惶惶不安。
待明帝派人慰问后,翌日书桌便收到一封告老还乡的辞官信。
不过一个月,原本偌大的尚书府竟是人马皆空,竟无人得知他们去向。
这件事只是流传了几日。随后不知为何,坊间竟听不到任何关于此事半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