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若是不去为顾清之庆生,只怕那一天也过不太平呢。”闻樱说着,便把她方才想起的朱璃落水一事简略说了一遍。
落水这一回,原主分明是滑了一跤而不慎撞倒了朱璃,心中刚升起些许愧疚时,却被瞧见此事的何予洛不分青红皂白地数落了一通,顿时气昏了头,不仅对朱璃的愧意瞬间消散,还十分嫉妒有人能如此护着她。
而朱璃因得之前被原主刁难过,也不相信原主是无意,又见原主瞧她的眼神与瞧何予洛的眼神都不同寻常,更笃定原主也爱慕何予洛,对她更是留意几分。
周景玥已在大周这么多年,对原书中这些只顺带提过一句的细枝末节自然记不大清晰,但对于让闻樱在“恋爱脑女配”这一设定上一去不回头的落水一事,倒还是有些印象。
不过既已知晓此事,便能提前规避,闻樱心中也已经有了主意,哪怕这次还同上一回一般又因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避不开朱璃,她也不会像原主那般只顾着气恼而不屑于解释。
该道歉的便道歉,该说明晰的也绝不会再留下误会。
原主那般被污蔑后气到跳脚的举动,在旁人看来只怕更像是恼羞成怒。
“对了,这里的水晶鸭很是不错,要尝尝吗?”
周景玥早派人去太傅府知会了一声,说要留闻樱在“宫中”用晚膳,闻樱自然也不担忧太傅府那边会担心或多虑,暂且放下与顾清之相关的那些事情,与周景玥坐在一处讨论起酒楼里的招牌菜来了。
周景玥虽未明说,可闻樱也听明白了,这座酒楼只怕是顾清之甚至是周景初布眼线的地方。
酒楼人多眼杂,每日里进进出出的人不少,是最好打探消息的地方,也是最好递消息出去的地方,这座酒楼与顾清之手中其他势力交织在一起,构出一张庞大的情报网。
不过这酒楼生意能如此红火,除了有顾清之在暗处撑腰外,谭掌柜也的确将其经营得很不错。
不说旁的,就说她二人点上来的这几道菜肴,个个儿都精致得很,就连这段时日因天冷而一直胃口恹恹的闻樱,也多用了半碗饭。
小姐妹又有说有笑了一阵,见天色已逐渐擦黑,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打算各自回家去。
眼下这个时辰,酒楼里正是热闹的时候,楼上雅间里依旧清净,可楼下大堂里却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二人低调地下了楼,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面不紧不慢地往大门走去。
酒楼里常有些达官显贵进出来往,因得周景玥身份特殊,闻樱与她皆不谷欠惹眼,若是周景玥被认出身份,只怕又要无端生出些麻烦事儿来。
可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眼见她二人距大门只一步之遥,旁边却突然伸出一把折扇来,挡住了二人去路。
闻樱瞧见那把谷欠显出些许风流倜傥的折扇,闪过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却是,这人定然有哪儿不正常。
否则怎会在冬日里还拿着一把折扇呢?
待脑中闪过这个想法,闻樱才抬起眼来,顺着那把折扇看去。
对面是个锦衣华袍的公子哥,五官生得倒还算周正,只不过一看便是个草包纨绔。闻樱瞧他勾着唇角故作姿态的模样,心中便生出不喜来。
周景玥心中想法显然与闻樱一样,也微蹙着眉头看向眼前这明显惹人嫌还不自知的人。
这公子哥仿若没瞧见二人面上明显被打扰了的不悦,将手中折扇一转,在空中挽了个花儿,而后朝二人道:“二位姑娘,胡某这厢有理了。”
见闻樱二人并不搭话,公子哥又道:“不知二位姑娘形色匆匆,是要去哪儿?胡某的马车就在外边儿,不若让在下送二位姑娘一程?”
闻樱与周景玥对视一眼,皆是不想搭理这人。
她二人脚步明明不紧不慢,怎的就行色匆匆了?再说,这人的马车怎的刚好就停在酒楼门前,哪儿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不过不管这人是见色起意还是早有预谋,这酒楼背后的主人是顾清之,闻樱便不怕会生出什么乱子来,且周景玥身边带了不少暗卫,也不担心这人会乱来。二人十分默契地径直绕过了挡在前面的公子哥,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
公子哥见她二人竟是当他不存在一般,登时不乐意了,招手挥了挥,门外立刻涌进来七八个家丁,呼啦啦围在闻樱二人身前,挡住了去路。
这边儿动静儿不小,已引得不少人投过来探究的目光,待瞧见七八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围住两个梳着少女发髻的年轻女子时,登时有人路见不平。
“我竟是不知道,上京之中,天子脚下,还有人敢强抢民女?”
不知从哪个角落响起这一句充满嘲讽的声音,登时赢来了许多附和。
听得周围人都在冷嘲热讽,还有人隐约有人叫出了他的名字,公子哥的脸色变了一变,而后又换上一个故作温和的笑向四周拱手道:“各位多虑了,正如各位所说,上京之中,天子脚下,我怎敢触犯律例呢?再说,我胡某人也不是这样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