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他看着她的方向,有些费力地开口,”明明丢下我,你便可以自已逃的。”
“丢下你”阿沁挑眉,不置可否,“且不说回去之后我爹会不会打死我,单单是你父皇便可以以护驾不力为由,让我们江家所有人脑袋搬家。更何况能够救我朝储君于危难之中,就算日后年老垂暮,我也能骄傲地对儿孙提及这段辉煌往事呢。”
“阿月,你跟京城的姑娘们很不一样呢。”
阿月抬头。本想提醒他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却在对上对方温柔似水的眸光时,微微愣住了,良久,在低头借着火光完美掩饰了自己的脸红后,方才喃喃应了声“嗯”
秦辰看着她泛红的耳根,也不点破,只是语气越发柔“她们虽优雅端庄,却都像个横子刻出来的,但是你却是真的可爱,让人感觉活着是件很快活的事。”
“说……说这些干吗,别……别以为你这么说,我……我就会很高兴。”
阿月除了身份,在边关尽人皆知的另外一件事便是她一高兴说话便容易结巴。
彼时秦辰虽然不知道她这尽人皆知的毛病,却一点也不妨碍他伸手握住她的手。
“阿月,救命之恩,理应相报,可是现在在这江边我一无所有,便只能以身相许了。”
话音一落,阿月越发紧张,只觉得与他十指相扣的手滚烫无比,好半晌,她才鼓足勇气对他结结巴巴道“可,可这这好像不太合适,我,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
从小到大,太子殿下秦辰从未对任何一个姑娘说过情话,如今好不容易说一句,对方不仅没有他想象中感动的热泪盈眶,甚至还联想到好多少儿不宜的事情。
秦辰几乎快被她气笑了,伸手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后,方才虎着脸沉声道,“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让你回去参选,并非所有的秀女都会被选入后宫,若皇子中有谁看中,亦可以一并留牌。”
真的”阿月圆圆的杏眼瞬间亮了起来,“那回头我参加选举,你一定要在你父皇看中我之前把我选走啊。”
边关儿女的喜欢向来坦坦荡荡,阿月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看中了,便不要犹豫,因为很有可能在你犹豫的时候,你看中的男人便被其他人抢先下手了,而到时候你再后悔莫及地追求对方,那便是顶着爱情的名义做着小三的行为是会被所有正直人士唾弃的。
先前在秦辰身边的时候,阿月还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当他走后,她却开始整日整夜地思念他,一有时间便喜欢追问身旁的侍女,还有多少天才能启程去京城,或者皇帝殿下既然那么喜欢美人,为什么不将选秀的日子提前。其积机主动的模样,险些让侍女都以为自家小姐是不是什么被有着凤凰梦的孤魂野鬼上身了。
然而,侍女们的怀疑却在阿月回京城的那天,戛然而止。
因为这厢他们国公府的马车刚刚出示了通行文牒,还未来得及进城,那厢头戴玉冠的少年却鲜衣怒马而来,神牙飞扬地拦在他们的车驾旁,看着他们家小姐所在的轿辇朗声道“江家的小阿月,你可愿随孤入主东宫”
侍女们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只有东宫太子才能自称为孤时,纷纷吓得面无人色,死命拉着阿月的衣摆不让她动弹。
毕竟一旦与太子扯上关系,那阿沁这辈子的名声就算完了。
且没有谁比她们更清楚阿月的性格,就算他日入主东宫,阿月也绝对无法忍受必定会随之而来的营莺燕燕,到时候肯定会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
阿月并非不知道那些作为官妃的无奈,但是彼时白马银枪的少年早就住进了她心里,她想与他在一起,哪怕从此会失去她最向往的自由。
掏出匕首利落地划破了被紧紧抓住的裙摆,阿月一脚踹开了轿门,仰脸看着秦辰,神色从未有过地认真“要我跟你走,我就必须要做你的妻。因为只有你的妻才能与你白首到老,死后同穴。”
许是没料到她会这样直白,秦辰白皙的俊脸瞬间红透,隔了好一会儿,阿月才听他故作严肃地咳了一声,看着她的眼,许下最真挚的誓言“长安百姓见证,若得阿月为妻,我秦辰必珍之若宝,若违此誓,不得善终。”
少年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爱意和认真,不顾身旁侍女的哀嚎,阿月没有再犹豫,直接把手递给了他。
秦辰的掌心有一层常年练剑骑射留下的薄茧,一点也不柔软,却足够令她安心。
而后他就这样抱着她,不顾所有人诧异的目光,直接将她送回了她在京城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