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她艰难地爬起身,只是定定地望着江祉,道你说的那位小姐,她长得比我好看,她没有沾染过人的鲜血,他们都说她是值得江祉娶的女子,那么我所说过的话,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珠联壁合,天定良配,他们这样想,我却不是的”江祉俯下身,轻柔地抚过她的鬓间青丝,慢慢说道,我的心里除了夏时,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这样动听的话,她从前无数次地在城下对他说出自己的心意,这是第一次听见他回应。
夏时的手被他拉过,倚在他怀里,雪仿佛又下了起来,屋子静得能听到枝头坠落细雪的簌簌声,她怔了良久,才喃喃道“从前到如今,那么多年,我心里一直想着攻破你的葛云城,把你掳掠到月氏,来做我的夫君,我说喜欢你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
“嗯。”他嘴角含着一丝清浅的笑,将他怀中的姑娘抱得更紧,窗外月色流泻在青澜花间,他想起第一次见她,墙角的那个衣衫脏乱的小姑娘,发间警一朵青阑花,明明惊惶不已却强装镇定
还有十五岁的她在葛云城下骑着马,一副得意的神情,挑鲜般地说要娶他,他那时心里明明想要气恼角却禁不住隐隐笑意。
这样肆意张扬的姑娘这样天真顽劣的姑娘,这样符合他心意的姑娘,却不知是否真的能成为他的姑娘。
江祉不日便要启程回京都述职,他这一去大抵要六个月,大雪纷扬封盖了官道,江祉的马队走得艰难。从山路一路弯转终于翻过山顶。夏时一直在山脚注视着他,大雪吹拂在她双肩,不多时,鼻翼,睫毛上都是雪粒子,叫人睁不开眼,可她仍旧直直仁立在那里,目送他离去。
江祉这一去回来时月氏应当是盛夏了,夏时每日在操练兵马的时候,都会向葛云城的方向望一眼,即使那城楼上再也没有她熟悉的身影。
到四月份的时候,一个探子传急今过来,说是江祉返程时遭到贼人劫道,整只马队全军覆没,只是未能找到江祉的尸体,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夏时听到消息的时候,愣了很久,旁人只看到她的脸色异常铁青,全身仿佛颤抖着,却死命地咬紧了下唇,嘴唇被咬出血丝来,也不肯哭出声,她一直计算着他的归期,想着他还有两个月就要回来了,现在却有人告诉她,他可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