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小儿,出去。”
侯野在家排行老末,在外人称侯爷,亲近的叫他一声野哥,在季文暻这变成了小儿。
季文暻偏着脸,线条硬朗,将怀里人挡的死严。
侯野忙点头,“哎哎,我出去,你们忙。”
后退一步,还善解人意帮带上门。
司涂有些呆。
因为想了四年却突如其来的温暖拥抱。
她觉得不太现实。
可后脖颈上一下一下安抚的顺毛,在证明眼前的人是真的,现在的拥抱是真的。
司涂忍不住鼻酸。
男人的心窝,在沉稳快速地跳动。
季文暻望着落地窗上映着的影影倬倬。
坦然的表达着自己对怀里女人的依旧动心,手下动作不禁更轻。
司涂却惊醒,她抬起头想站直身子,后脑却被大手罩着固定。
季文暻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去哪。”
司涂提了提发散的浴巾,半垂着眼,“穿衣服。”
像是小时候,被她跟的无奈又觉得可爱时,季文暻总会回身,浅笑着在她头上轻轻拍拍。
司涂就抬头扬着大大的笑,坐下乖乖等。
头被轻轻拍了两下,司涂像被施了魔法,好像看到了少年时只对她浅笑的季文暻。
侯野被放了进来,身受重任坐在两人中间。
他真是左右为难。
屁股跟方向盘似的,左拧右拧,朝着谁都不对。
最后他伸过头,瞅了眼右手边的季文暻,来了句:“暻哥,咱还飙车不?”
季文暻眼尾扫他一眼,侯野摸摸鼻子,立马噤声。
换衣服的时间让司涂冷静下来,她将车钥匙放在茶几上,看了眼时间,说:“你们要去飙车?我一会还有事。”
重点在第二句。
她在赶人。
侯野实诚,拿着钥匙站起身,季文暻扭头看司涂,“密码怎么回事。”
侯野回身看了他暻哥一眼,默默又坐下,等着司涂回答。
这没法解释。
已经不需要解释了。
离开四年还设置前男友的生日做密码。
任何解释在这件事面前都显苍白。
司涂转头看向侯野,“野哥,你生日多少。”
侯野条件反射报了个数。
看着司涂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才反应过来,竖着眉毛不开心道:“你怎么还没记住我生日!”
季文暻坐在沙发上,侧头看向司涂的背影,唇抿的死紧。
门锁滴滴几声响,司涂走回来,抱着臂,看他,“密码用惯了而已。”
“这样行了么。”
行。
怎么不行。
她都已经这么给自己难堪了,他也没必要赖在这非要个解释。
季文暻站起身,眸中带着锋利,对她说:“说句实话这么难?”
“这就是实......”
“哎暻哥你等等我啊!”侯野追出去,又回身拍拍司涂的肩,“你体谅体谅。”
又转身跑出去追人。
赛尔美术馆今日闭关。
展务部和展览部正在规划地盘布展。
赛尔占地两万平,美术馆的外立面设计线条繁琐流畅,很有艺术特色。
两层楼间利用了缓坡梯延伸,视野宽阔,极具现代风。
画的位置,从入口到出口,都是有讲究的。
展览部谁都想把自己谈下的作品放在最吸睛的地方。
每到布展前都是一场暗斗。
徐美美防着司涂,提前几天就去找馆长做工作,没想馆长说他们选剩下的地方给司涂。
徐美美高兴坏了,没了司涂的威胁,毛宁宁和小刚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画展区是司涂主动要求的。首先她认为是金子到哪都发光,再者以许林的身份地位,确实不该和其他三位老师争,作品好,挂在哪都一样。
于是别人忙的脚不沾地,司涂双手撑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半晌,她把脸捂住。
记不住数字实在是太痛苦了。
司涂心累。
睡个觉跟失忆一样。
早上出门,刚把自己关在外面,门合上的那一秒,她突然想起来门锁密码换了。处于某种想要按密码的心理,指纹锁她也没弄。
她就这么眼睁睁伸出手看着大门在她面前闭合。
到现在,一上午过去了,0228四个数字倒是深深刻在脑海里,不断打断她回想侯野的生日。
不行了。
司涂手一拍桌,拿起手机。
寒春梅雪是个特别的存在。
任赛尔酒店人满排队,就是赛董来了,寒春梅雪包厢都不会为他们服侍。
此包厢只为季文暻一人服务。这是赛董特立下的规矩。
此时包厢里饭桌被摆成了牌桌。
季文暻、侯野、路时三人成局,靠在椅子上打着牌。
三人从小一个大院长大,都不需要在彼此面前装人。
侯野领带挂在古董花瓶上,路时从国外研讨回来,行李没放下就过来这,季文暻领口开了两颗扣子,随手懒懒扔出两张牌。
侯野的手机就是这时候响的。
季文暻只看到个“涂”字。
侯野刚喂了声,司涂就不给面子地问,“侯小儿,你生日是多少来着?”
侯野被气的不轻,本来是连对,他随手一个对子打出去,怒道:“你这过分了啊,昨天我刚告诉你的日子,你今天中午就能给我忘了!”
司涂没敢说,其实她早上就不记得了。
“我什么记性你不知道啊,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要能记住早就记住了。”
以前侯野没少因为这事和她吵架,后来知道她谁的都记不住,那么大点儿的脑容量光能记住一个季文暻的生日。
再加上重要日子都有季文暻在她身边提醒,侯野最后也释怀了。
侯野哼唧一声,酸道:“你是记不住,你光记暻哥生日了,还能记住谁的。”
季文暻瞥他一眼,他装没看见,撇过头,见路时也一脸冰冷地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