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听闻夜罗刹大人要设宴时时恰巧有要务在身,实在离不开龙宫,大哥又身在西海,父亲才勉为其难派我前来参加饮宴,想来夜罗刹大人亦不会怪罪于我东海!”洛何答得不卑不亢,句句将自己与东海联系在一处,意在提醒元勍他不仅仅是东海二皇子亦是东海的使者。
她不信洛何的话,他封闭了自己的神识让她探听不到他的心声,他与南吕有过交谈。东海、北域和南蛮都很忌惮夜罗刹,若是夜罗刹相邀,他们定不会派王族前来,她没有做声,她看着洛何的眼睛分别往左右都转了转,似乎是在思索辩白的理据。
“原来如此!想来二皇子一路奔波,今日饮宴后若是得闲也可以在西荒走走”云歌见元勍不做声便接过话茬往下说,免得气氛变得尴尬。
“久闻泽芜君医术高明,在下想请泽芜君择日前往东海一趟,我有一位亲眷缠绵病榻多年若能得泽芜君医治想必不日便能痊愈”洛何顺着云歌的话往下说,他的亲眷模样极认真,元勍想他欲请云歌前往东海替他的亲眷医治一事倒是真的。
身为东海二皇子的洛何并未婚配,她想他口中的亲眷可能是他的乳母或其他亲近的妖族。
洛何、南吕和叶浚皆有所求,不过所求之事大或小罢了,她十分不明叶浚牵扯进这件事中是想怎样,他早被逐出了北域,除非是北域王族死绝,否则他绝不可能成为北域王。
“想来东海龙王器重二皇子才派你前来,二皇子前途无量啊!”元勍大笑了一声,她伸手拍了一下洛何的肩膀,这句前途无量是在损他。
“元成少君谬赞了!”洛何灿笑着接受了元勍的夸赞,他是不敢翻脸的隐忍。
元勍的目光落在南吕的脸上,他平静如常端坐着,没有半分不适,那模样竟像是他们从未相识。
“莫要说话了!吾听得耳朵疼”阎昂在元勍他们热聊的时候猛然地回头这么说了一句,他依旧是那张冷冰冰的脸但眼神哀怨,元勍觉得他这幅模样像极了小孩子要不到糖在耍泼。大人是不会干预其他人的谈话自由,小孩子才爱追着大人嚷嚷。
“看来有人是吃味了,罢了,本君坐下来陪你聊聊吧!”元勍灿笑着绕过几案,她在阎昂的左手边坐下,与他同席而坐,阎昂冷眼看她,然后朝着右边挪了挪屁股,他那神情分明是在嫌弃她,不过他看谁都是这种眼神倒也不出奇。
魔尊既已觉得吵闹,众人便不再说话,一一就坐,云歌在她身后的几案就坐,叶长庚和姜翟坐在云歌的左手边,少辛则与洛何同坐。
“摄魂器应该是洛何带来西荒交予罡犹的,只是眼下不知道是否是敖成授意”元勍在试图逗弄阎昂无果后用密音术将她的话传给云歌,她心中担忧敖成也参与其中,若夜罗刹并未殒落,帮助罡犹的妖魔都会被清算。
“静观其变”云歌轻声答道。
元勍觉得这样说话真是不痛快,索性转过身与云歌面对面地坐着。她盯着云歌的脸看,她再等她再说些什么但她没有再出声的意思,看来是没办法再说什么了。
不知道元勍是做什么打算,她逃出西下城却不曾来找我的麻烦,摄魂器我手上应该能保我无虞!阎昂不请自来倒是麻烦,真动起手来,不知叶浚能不能敌得过阎昂,待我开席后去探探阎昂的口风,那些妖魔们怎么还没到?罡犹心中的盘算一字不差地落在元勍的耳中,这个大傻子没有对自己用封灵术,仗着有摄魂器在手真是肆无忌惮。
她看着罡犹抬手摸着他那张大圆脸的八字胡,他所化的形是个中年武夫,一身兵匪气,今日因是个大日子,他特意穿了一袭紫棠色缝着黄蓝绿大颗宝石的长袍,还戴着一顶绿方帽,显得他很是平庸,原本给人的感觉就不聪明,现在更蠢了。
人蠢本来是不必怕的,怕的是人蠢还不自知,罡犹觉得有摄魂器在手天下尽在他掌中,他许是忘了摄魂器到底是东海的宝物,东海龙族必然有法子从他手上夺回摄魂器。
她抬眼看向敞开的宫门,罡犹在等所有的妖魔到齐,她倒要瞧瞧这场饮宴中还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她的好徒弟的如意算盘会不会被打翻。
今日于西荒是至关重要的一天,西荒的往后千万年会如何都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