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常拿进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箱子上面放着一个敞口的木盒,里面装着一颗褐色的药丸。箱子上落着锁,锁制得小巧,古铜的颜色,样式简约自然,显得老旧。
恩姝并不意外,慎常将箱子放在地上“公子,这锁设计的极为细致,要想拿到里面的东西要费一番波折。。”
“你的条件?”岑允起身一手拿起上面的小盒,将药丸拿了出来,正是今日的回春散。
恩姝走到岑允面前,俯身看他,眼尾轻挑,樱桃般的红唇泛着盈润的光泽,两人贴的极近,慎常适时地垂头,后退了几步,贴在墙上,做了隐形人。
女子周边发出幽幽地桃香,萦绕在他身边,“求公子带我回京,离开金陵。”这是她的筹码。
岑允放下盒子,右手捏住她的下颚,恩姝被迫与他直视,他的指腹在她姣好的肌肤上摩擦,如同抚摸着一件上好的璞玉,可眼里始终是古井无波,“你的筹码还不够。”
箱子被慎常送了回来,恩姝躺在床上发愣,眼睛看着被风吹起的围幔,眼底无波无澜。
乱葬岗
天光开了口,雨水如盆倾下,天空霹雳,大雨滂沱。灰蒙蒙的天遮蔽了世间万物。
两个仆从打扮的人抬着一个架子,上面躺着一个衣着艳丽的女子,女子的容貌好,虽闭着眼,脸色苍白,也掩盖不住姝色。
仆从不忍打扰这位美丽的女子,将她轻轻地放到了地上,雨水噼噼啪啪打过,打掉了她颊边的碎发。
待仆从走后,本是躺着的人突然睁开眼,观望了四周,又坐了起来。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把白布拿开,站了起来。
去了远处的破庙里躲雨。
雨丝变得细密,不再是豆大的雨珠,天色转晴。
女子抬步走出了破庙,刚走到不远,就听到“喵。”地一声。
她低头看向脚边,一只橘黄色的小猫神色怏怏的倒在地上,右腿僵硬的伸展,上面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张着小嘴,轻声地呜咽。
她眼睛亮了一瞬,抱起它,走回了破庙,她坐在破旧的蒲团上,把橘猫抱在怀里,橘猫两眼闭着,这剩下鼻尖轻微地喘息声。
她拿出怀里的一个油纸小包,里面包着一个小药丸,她将药丸碾碎,铺开黄色的软毛,放到了它的伤口上。又扯下裙摆上的一个布条,给她包扎好。
人和猫伴着雨后的日光睡了去。
直至入了夜,破庙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人一身玄色直缀,身姿挺拔,手提长剑走了进来,带了一身的寒气。
岑允眯了眯眼,手中的剑柄打在女子的肩上,低声道“李恩姝。”
天上一道霹雳闪过,青紫色的长龙直冲九霄。
恩姝睡得不实,听到声音很快醒了过来,看到来人,即使面色也掩盖不住艳丽,她勾起嘴角,笑吟吟地道“世子爷,恩姝可救了您的猫呢!”
小橘猫在她怀里睡得安稳,后腿上被包扎上白纱,上面系着一个宽松的结扣,不至于让伤口包得太紧。
岑允上前要抱走橘猫,被恩姝躲过“世子爷,恩姝有一个条件。”
岑允站着,居高临下,威势如风云压城“你说。”
恩姝还是那副笑脸,眼睛弯成了月牙“求世子爷带我回京,离开金陵。”
岑允从梦中转醒,这次的梦不同于以往,如同真正发生过一般,格外真实。
小橘猫从窗外跳了进来,动作不甚利落,四肢短胖的小腿笨拙地落了地。
阿狸咬住他的衣角,撒娇卖乖。
岑允将它抱起来,揉了揉它圆润的脖子,在江府是把它伺候得太好了,比出京时又胖了一圈“你是不是也做了梦,所以才几次三番地去找她。”
阿狸闭上圆溜溜地眼睛,团成一团,呼噜一声算是了回应。
梨园的事还没了,恩姝自觉帮不上什么忙,本想就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没事过上吃吃喝喝的生活。
谁知在第二日又被岑允叫去了梨园。
相比于之前的热闹,这次再去显然凄凉许多。
岑允还坐在二楼的雅间内,恩姝推门进了去,慎常没再跟来。
“公子。”恩姝先福了礼。
岑允回头道“过来。”
恩姝走近,岑允让她向下看。
恩姝探头看到了下面那个大大的戏台,台上演得还是那日的戏,公子佳人,只是换了人,其余都与那日一般无二。
佳人一甩衣袖,挥泪而去,公子追来未及,撑开指尖将唱罢,就向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