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岑允的怀里抱着一只猫,橘黄色的猫露出爪子,张牙舞爪地叫着。
江莺被这只猫吓得退了一步,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猫这副凶狠的模样。
岑允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反而安抚橘猫“小恩,这我也来了,但戏。”又挑起眉,眼睛和恩姝的目光一撞,恩姝心下一颤,慌乱的垂了下去。“本世子没那个心思去演。”
“本世子最厌恶的就是自作聪明的人。”
他这话是跟恩姝说的,恩姝听出来了。恩姝手中的把柄,他一点也不怕,而她也不能用这个把柄去威胁他,想要她死,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恩姝的动作顿住,自己以为的算计在他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有兴致,有价值就会陪她玩玩,没有了,就会抛之脑后,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岑允回了屋里,小橘猫慵懒的趴在他的怀里,想到方才那张嘤嘤哭泣的脸,岑允捏了捏猫耳“她给你什么好处,这么快就收买了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惩罚似的撸了一把猫毛,小橘猫“喵”地叫了一声,以示反抗。然而主人像是铁了心一般,在它的身上揉了个痛快,把毛都撸掉了一堆,却还是不放手。小橘猫四只爪站起来,跳下桌子,又不知跑去哪了。
柴房里出现了两只老鼠,吱吱地向江莺爬了过去,江莺吓得慌乱,被楚云护着出了柴房。
热,全身都热,像是被火烧了一样。而不过片刻,又如同处在冬日,冷得她不住颤抖。
眼前浮现出模糊的幻影,她好像回到了幼时,阿爹,阿娘,姐姐都在,姐姐带她去放风筝,阿爹在家里做了一个数千,推着她,飞到天上,阿娘坐着石凳绣着荷包,恩姝喜欢那个味道,带着温暖的气息。还有她的外祖,教她认识各种奇妙的草药。
江玉回到屋里还在想着岑允的意思,自己两次去寻他,以恩姝的样貌,没道理岑允会视若无睹,传闻上京的世子爷不近女色,他如今是见识到了。
既然岑允不打算追究此事,若是被他知道是江莺设计才让他落水,江家必遭大祸,他既对恩姝无意,这个罪名就恩姝替了也并无不可。只是可惜,江玉每每想到那张脸,都连连叹息,这么绝色的人,以后是难遇了。
翌日
江玉想了一个晚上,倒底是舍不得处置了恩姝,直到早间用过早膳,江莺来找他。
“阿兄,你救救莺莺吧。”江莺眼眶哭得红肿,一抽一抽地,对着江玉不住地抹泪。
“都是莺莺的错,莺莺不该设计岑世子,现在如果不想办法,事情早晚都要败露的。”江莺等了一夜,东院都没有动静,阿兄还是忍不下心处置恩姝,只能让自己再加一把火,恩姝不能留。
江玉凝神,知道了她的来意。
江莺指尖缴着帕子,收回了声,小心翼翼地试探“阿兄?”
“春兰苑恩姝意图谋害郡王世子,留不得,让人给了白绫吧。”
江莺站起身,眉上多了喜色,仿佛有了好事一般“是,阿兄。”
恩姝被冷醒了,浑身发着抖,她咬紧牙,在心里把岑允和江家都骂了一遍,她如今这副模样,想要逃出去难上加难,只能见机行事。
外面落了锁,木门打开,透出外面的日光,照亮了昏暗的柴房,恩姝不适地眯了眯眼。
江莺走进来,即使肿着眼,也不想错过了亲眼看她求饶的快意。
“恩姝姑娘,你意图谋害郡王世子,罪无可恕,选一个吧。”
楚云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条长长的白绫和一个靛青的瓷瓶。
恩姝冷笑“江二小姐,既然给我定了这么大的罪,都不去衙门过个场?”
“在金陵就是我们江家说了算,恩姝姑娘这么多年还没活明白吗?”江莺也不急,就坐在昨夜的位置,看着她,下巴扬了扬,示意她自己选一个。
恩姝坐着不动,一夜过去,没人来给她送吃食,又发了一夜烧,早已没了力气。
“我有些话想对岑公子说。”
临死之前也不见她慌乱,江莺没看到预想之中她求饶的情形,耐心快要被耗尽“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好说的。”
“事关江家生死,我若不解释清楚,金陵从此再无江家。”恩姝镇定地道,“昨夜我在岑世子的小橘猫身上留下了江二小姐陷害于我,谋害世子的证据。”
江莺开始犹豫,判断不出她说得究竟是真是假,“哪来的什么证据,这本就是你自己做的事,与我有何干系,我奉劝你,一条白绫去了,也好少些折磨。”
她给楚云使眼色,让她快点动手。
楚云从托盘里拿出白绫,一把按住恩姝的肩膀,从她的脖子上套了过去。
恩姝看准时机,袖子里掏出药粉正要动手,只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人高声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