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我反悔?”他好笑地看着她,眼里多了玩味。
恩姝水袖还缠在他的身上,闪身一甩,指尖勾着他的腰带小步退到了甲板上。
江莺看得脸色一惊,忙站了起来,喊道“站住。”
然已经来不及,两人刚刚到了甲板上,水下的人露出了头,将其中的木板抽走了一块,恩姝一个不稳,连带着岑允掉了下去。
恩姝在水里被人锢着身子动弹不得,突然又感觉到那人松了手,求生的力量让她拼着命向水面游。
她本就想到江莺不怀好意才托着岑允,料想江莺就不能如何,想不到她竟然胆子大到连府中贵客的性命也不顾。更让她费解的是,岑允竟然能答应她。
来不及想更多,恩姝一只手搭上甲板上了船。
船上已经一团乱,小船身量轻,只容得下几个人,岑允没带随从来,船上只剩下了江玉,江莺和她的婢女。
恩姝坐在船上干呕了几口水,就听江莺在她耳边嗡嗡地吵“恩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推岑公子下水,你可知他就是上京的世子爷岑允!岑世子不会水,他若是出了事,你十条命都不够。”
恩姝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这人是上京来的,还是上京的世子爷,是她一直都想去的上京。
而现在这人在水里,上京来的世子竟然是个旱鸭子。偏偏江家兄妹二人也不会水。
恩姝顾不上其他,只知道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她还要去上京。
她脱下沉重的水袖,跑到船板上跳了下去。
水里的人闭着眼,双手无力地垂着,没了往日里的刁钻刻薄,倒多了几分脆弱。恩姝拼命向下游,一把抓住他的腰带,左手划着水,用力将他向上拖去。
到了船板上,恩姝累得躺在地上,不想动弹,岑允的护卫从另一艘小船上下来,将他抬到了花舫内。
江莺站在原地,伸出食指对着她,道“春兰苑恩姝意图谋害岑公子,关进牢里,听候发落。”
恩姝费力地坐起身,吐了一口水,水花有意无意地溅在她的鞋面上,江莺嫌恶地向后退,触到恩姝嘲讽的目光,她高声道“都愣着干什么,带下去,”
另一艘小船上的人隔着船苇,将恩姝拖了过去。
江玉看着这场面心知是恩姝被自家妹妹算计了,可那个上京的小世子他惹不起,比起江府的盛衰,区区一个女子,还不足以在他心里会有什么波浪,只是可惜了,这么美的人儿。
楚云在花舫里被支出去,只剩下岑允的随侍慎常。
本应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人突然睁开了眼,岑允坐起身,接过慎常拿来的衣服换上。
这出戏他也看出来,不过是江莺想借故陷害恩姝,但其中也不罚有他人的手笔。江莺怎么来的这花舫,知道江玉带他来游船,他心知肚明,也正好坐实了自己不会凫水的事实,免得那些人再生动作。
慎常看着靠坐在软榻上的主子,犹豫再三,道“世子,恩姝姑娘方才被江二小姐发落了。”
岑允在腰间挂玉佩的手一顿,不紧不慢地系着环扣,手在那个小虎头上摸了摸,勾唇笑道“发落了就发落了,正合我意。”
“正好借着这事,坐实了我不会水的名声。”
在水下之时,江莺派去的人要把她拖进水里,伪装成溺水而死,自己就用手上的扳指把那人打落,也不知道她看到没有。江莺如此做,也就不用自己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