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老夫人赐下的药,对外伤极是管用,奴婢留着也是看着罢了,大小姐正好用得上。”
好意不能辞,钟安毓便笑着收下了。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她瞧着椿梁似乎有什么心事,便问:“椿梁,你既然能来送药探望我,有什么话儿不妨说出来听听。”
椿梁一惊,连忙垂眸,手在帕子上揉来揉去,肉眼可见的纠结。
“其实也没什么,大小姐莫要误会了,奴婢这次来并未存着旁的心思,只是单纯送药想关心一下小姐你。”话罢,她抬眸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笑容:“不过是有些私事,说出来没得扰了小姐清听。”
钟安毓一想也就明白了,从前她替椿梁找回了弟弟,此刻椿梁弟弟东子也还在绿柳庄里生活着呢。她是真心想报恩,唯恐叫钟安毓误会了。
钟安毓便笑着摇头:“你来瞧我,我自是看得出来你的心意,说来也怪我最近几个月忙事情,已经许久没亲去瞧过东子了。他最近如何了?”
钟安毓察言观色,发现提起她弟弟的时候椿梁的神色就有了明显的起伏,她不禁表情严肃起来:“怎么了?你心下为难的事情可是因着塔东子?”
椿梁慌忙地跪下了:“委实……委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小姐心慈,奴婢本不该有更多的想法。”她咬了咬唇:“只是、只是弟弟本名叫柳东学,当年我二人也是好人家的孩子。爹娘给他起这个名字是希望他来日能有学识,东来盛京,考取功名……”
椿梁抬眸的时候眼眶有些红:“奴婢知晓是越矩了,可近日金科放榜触景生悲,弟弟如今已经七岁,可却无书可读……”
钟安毓听完神色里便露出思索来。
椿梁擦了擦眼睛:“是奴婢的问题,分明只是来探望小姐,却说了这么多话。”
“你没问题。”钟安毓忽然开口,脸上露出个真诚的笑:“铭记父母的嘱托,心系幼弟何错之有?”
“起来吧。”她柔声吩咐。
椿梁告了罪终于站了起来。
“你安心回去。”钟安毓点点头:“东子的事儿我会同黎叔他们说的。”
“这……这怎么使得!”椿梁大惊。
钟安毓笑着安抚:“你放心,我也不是专程为东子请个先生教课,左右那儿还有几个同他一道行乞的孩子,教一个也是教,几十个也是教。”
她摸了摸下巴:“我的绿柳庄、酒楼、还有我娘留给我的七八间铺子都需要人。将来新开的铺子也要心腹打理,外头招募的到底没有自己教导成长起来的稳妥。”她还想派人去各地寻找品行好的苗子,不论出身。
毕竟一个钟期已经让她明白,再有才,人品不好也是白搭。
钟安毓不能翻身,只趴在那儿抬手牵了牵椿梁的袖子:“还得托一托椿梁你,东子将来若是做不得举人老爷,我可还指着他替我管着偌大的铺子庄子呢。”
椿梁忙道:“小姐说笑了,便是做了举人老爷,那也是小姐的恩典,人不能忘本,但凡小姐想,便是辞了官职来帮您,那也是该的。”
就冲着椿梁的这份心,钟安毓也万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