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笙一出来就瞅见他们黏黏糊糊地挨在一块儿打了个啵。
见了女儿出来,程玉心立马将聂爸爸一把推开,温柔慈祥地冲她招招手,“女儿啊,这么晚了还没睡觉啊?对了对了,妈妈刚才给你买了好多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聂爸爸一头撞在墙上,一看见聂云笙,立即原地翻腾起跃跳回到位置上,一溜血从他脑袋滑下来,面带微笑,说:“爸爸也有参与哦!”
说完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一副讨赏的小可爱模样。
“……”聂云笙捂住额头。
爸爸,你满脸血的样子真的很!不!正!常!
但聂云笙还是很配合地走过去,坐到程玉心旁边,看了一眼她的手机,然后黑黑的眼睛里出现了大大的问号。
红宝石项链(定制款),金额也就5开头后面跟着好几个0吧。
秋季限量女装(定制款30套),2000……算了不数了。
……
…………
后面的聂云笙并没有看下去!
她觉得自己快瞎了!
清心寡欲修真人!钱财身外物!默默念了一遍,聂云笙镇定拿了几张纸巾过来,帮聂爸爸把脑门上的血擦干净,一边说:“我现在又不去哪,用不上这些东西……”
“那怎么行!”程玉心忿忿地打断,想到女儿被方雪华那个臭婆娘看不起,她就气得脑瓜子直痛,想想也知道女儿之前受了多少委屈,“而且你三天后不是有一场音乐比赛吗?听说那个叫柳幽幽的也参加了,妈妈一定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他们家女儿是全世界最靓的崽!
“对啊对啊。”聂爸爸点点头,“要不是被你妈妈骂了一顿,爸爸差点就要包场买全票了,不过爸爸也邀请了一些朋友过去看……咦,女儿你怎么皱眉了?不喜欢吗?”
聂云笙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缓缓地皱起眉,沉沉地陷入了思考。
难道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有一场什么比赛吗?
原身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份是一名钢琴师。
自从嫁给席跃城之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正经地弹过钢琴,更别提参加音乐比赛,聂云笙沉默了片刻,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但中间其实出了一些聂家爸妈不知道的差错。
聂云笙这个名字,一开始,是被人报错的。
原身的身体到后期十分虚弱,早就没有能力去支撑这样的一场比赛——况且,她的手指受过伤,对弹钢琴这件事来说,是非常致命的弱点。
后来原身病逝,这个误会,也还未来得及解开。
“呀!”聂妈妈忽然惊叫一声,“爸爸,你怎么流血了!”
聂爸爸温柔地微笑,拍拍她的手,“没事没事,不用担心。”
聂云笙抽了抽嘴角,所以你们现在才发现这件事吗?
“我出去给你们买药。”
待她走后,聂妈妈才惊讶地喊出声,“咦,爸爸,你头上没有伤口啊?”
“啊?”聂爸爸伸手摸了摸,然后傻乎乎地笑,“好像还真是,刚才咱女儿帮我擦了一下,可能这就是药到病除吧!咱女儿就是药,回来之后我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真神奇!”
*
另一边,陈正兄妹俩从游戏里下来,立即给席跃城打了电话,他们在游戏里关系还不错,之前又拜了灵吹真人为师,很有脸面。
陈心心想到自己受到的委屈,一听到心上人的声音,立即哭了起来,“跃城,那个叫聂云笙的,在听说了我和你认识之后,居然立马带人来害我,我的修为、我的修为现在已经……”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
她感受到自己体内空空如也的真气,仿佛一夜回到解放前。
只有玩过这个游戏的人才知道,他们在游戏里的修为,是能够转换成现实的,陈心心在现实里是个小明星,还没那么出名那种,前不久去面试一个古装戏女主角。
女主角是个舞女,面试的时候她在导演面前跳了一支舞,身姿柔软轻盈,导演一看,非常符合角色形象,立即选中了她。
这是陈心心修为登上筑基之后所改善的身体条件。
所以修为下降这件事,是非常严重的。
闻言,席跃城拧起眉头,“什么?聂云笙又搞什么了?”
陈正沉着脸接过电话,陈述了一番前因后果,接着说道:“跃城,既然她是你的人,怎么处理是你的事,但我只有心心这一个妹妹。”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席跃城才缓缓说:“修为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明天我让明姿把琉火珠借给你们用一段时间。”
琉火珠!
陈心心在旁边听得清楚,眼里立即迸出一阵惊喜,这就是前段时间席明姿得到的那个能够加快修炼速度的法宝!
现在听说席跃城要借给她用,心里那口气立即消了大半。
但想到席跃城是为了聂云笙这么做的,又觉得很不是滋味。
陈正见她脸色不对,立即止住了她的话头,“行,那这件事我们就暂时不管,但下次再遇见她,恐怕……”
“我明白。”席跃城冷声道,“就算你们不教训她,我也会。”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席家。
挂掉陈正的电话,席跃城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想起之前聂云笙的冷酷无情,他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
女人,终究是嘴硬。
顿了顿,席跃城拿起车钥匙,准备去找聂云笙谈谈这件事,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没关系了,但如果真像陈正所说,聂云笙得到了什么特殊机遇的话,只要她把东西交出来,他愿意帮她摆平这件事,不愿意也没关系,她有了特殊机遇,和以前便不同了,总算是配得上他现在的身份——
云笙现在应该是住在聂家吧?
而这个时候,聂云笙踏进了一家中药店。
“老板,买药。”
药店里静了片刻。
她挑挑眉,打了个响指。
啪。
声音很小,但空气中却仿佛震荡起一道无形的微波。
片刻,不知哪儿发出一声嘟囔声,紧接着,一个男人从柜台后面慢悠悠地爬了起来,他微微垂着头,碎发凌乱,口中迷迷糊糊地呢喃着什么。
然后他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挪到聂云笙面前,手肘支着柜台,烦躁地把刘海掀到脑后,然后懒洋洋地抬起眸,露出一张英俊好看得不像普通人的脸,但整个人却显得有些有气无力,颓得不行。
“买什……”
话未说完,他对上聂云笙狐疑的眼神。
彼此不约而同在心里冒出一句话——
奇怪,这家伙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