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秒,又默契地移开视线。
怎么可能,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和她一点也不像)。
聂云笙递过去一张纸,敲敲桌面,“有没有?”
上面写着一些中药名称,穿过来后,她第一时间了解了一番这个世界的药,奇妙的是,有些东西竟然和修真界有异曲同工之妙。
也就是说,这里的药材同样可以炼丹。
虽然效果可能没有修真界那么好,但是聊胜于无。
这具尸体支撑不了那么久,她灵体内的伤也同样需要治疗。
男人接过药单,垂下眼眸看了一阵,而后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弯起唇笑了笑,“有,你要抓的药也挺特别的。”但他也没有多问,“你等等。”
说完便转过身慢吞吞收拾去了。
聂云笙留意到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应该是新伤,时间左右不超过半天。
但这与她无关。
聂云笙收回了视线,打量着这间中药店,空间很大,墙上挂着一个刚劲有力的“仁”字书法,除此之外,布置得也十分古香古色,古朴的木柜摆放得整齐干净,过高的地方需要□□,目光往旁边一转,果然看到一把爬梯。
想来这人是从□□上摔伤的。
但摔伤真的会这么严重吗?
聂云笙陷入了沉思,很快她意识到自己没有必要好奇一个陌生人的腿,她只是觉得,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对方和认识的人有点像。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嗷嗷的叫声。
聂云笙看过去,只见角落里铺了一个软绵绵的粉色草莓垫子,上面有一团……软软的,毛茸茸的,白色团子正在蠕动?
噫!
聂云笙没忍住瞅了一会儿。
那白团子似乎睡得不□□稳,小腿还在微微颤抖,片刻,它忽然一哆嗦,身体不动了。聂云笙吓了一跳,以为这小玩意儿怎么了,然后它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睛,乍一对上她的目光,它顿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
于是聂云笙就看到这只跟拖鞋那么大的毛绒团子——应该是狗子,摇摇晃晃蹭到她脚边。
这时,正在抓药的男人大概是察觉到了动静,背着身说:“它臭脾气,和它主人一个样,小心不要招惹到它。”
“……臭脾气?”
聂云笙严肃地皱起眉头,看着正乖乖趴在她脚上睡觉的狗子,发出了真诚的疑问。
可恶,她对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嗯,上次有人过来,被它吓得不敢进门。”男人抓好了药,垂着眼皮给中药打称,似乎是想到了之前的情景,又气又笑地骂了句:“坏东西。”
下一瞬,他抬眸看见眼前的景象:“?”
聂云笙抱着狗子站到柜台前面,皱眉说:“还好啊,挺乖挺可爱的。”
白毛团子已经彻底醒了过来,瞪着一双黑不溜秋的大眼睛,冲男人龇牙咧嘴:“嗷嗷!吼!”
“……?”裴玉洲嘴角抽了抽,可爱?就这家伙?
想到上次被狗子从天上甩下来的场景,裴玉洲断掉的半条腿就隐隐作痛,但难得狗子对陌生人没有攻击性,裴玉洲眸中不动声色地闪过一丝打量,然后伸手把狗子接过来。
“嗷!”白毛团子不断挣扎着,然后一口咬在男人的肩膀上。
顿时间血花四溅。
聂云笙:“!!!”
男人却像是毫无所觉,面带微笑,一手抱着白团子,一手把药交给她:“承惠,欢迎下次光临。”
“你的肩膀……?”聂云笙深深地拧起了眉,她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究竟正不正常了,聂爸爸也是,这个卖药小哥也是,现在的人面对流血流汗都这么淡定的吗?
裴玉洲叹了口气,对聂云笙笑着说:“别担心别担心,习惯就好了。”说完又把狗子举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病态的红,然后凑上去对着狗子一顿狂亲,笑眯眯的,“妈妈不在家,宝宝是在跟爸爸生气对不对?”
话音刚落,狗子一口咬到了他的脑壳上。
“吼吼吼!”死变态!
“……”聂云笙收回目光,决定不对别人家的事情多管闲事。
把药拿到手,她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冲裴玉洲笑了笑,这才离开药店。
然而就在她走后不久,药店外某处阴影角落,席跃城满脸阴鸷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