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殇感觉到衣袖的轻动，抬眼看向翎颜，抬手之间，一把青铜长剑直指萧逸的脖子。“你住手！”

“这是她的命，早在前年之前的血狼国，幻月师傅仙去之前就已经说定了——生得倾城相貌，却为乱世所困。有才之人，却成祸名。红颜为英雄而留，生生世世，此恋不休。”

千殇的手动了，长剑切入萧逸的脖子，渗出一点血，却在流出的瞬间就已经被青铜的古剑吸收。“你可记得幻月师傅说你的话？本是魔中物，偏得人中情。强求终是错，逝去方知悔。”

“你信命？”萧逸抬头，目光凌厉地看着千殇的眼睛。“本尊不信，本尊就是命。这天下苍生……本尊说了算。”

千殇的手再动一分，萧逸的眼中已经全是盛怒。在那一瞬间，千殇在他的眼中看见的却是千年前的秦无。她第一次杀了人，失落地坐在她的宫殿门前的台阶上，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千殇走过去，在她的面前蹲下，伸手帮她把长发别在耳后。“丫头，你喜欢他？”秦无点点头，抬起眼眸看着千殇。“千殇哥哥，琴舞为他死了也没什么的。”

恰在这是，狂风大作，数万花妖手中早已空了，估度中的规则之路也再舞影踪。一身藕荷色长裙的伊人这是在花田中迷了路，开始慌张，清秀的脸上终于有了怕色。她仓皇地坐地成莲，金色的经文随即将她环绕。

翎颜看见伊人，眸色平静不见波澜。莲花本就是佛花，再低等的花妖都有经文护体，即使顾得的幻境之花蔓珠也奈他不得。翎颜点足而起，身上的衣裙变幻成牡丹的大红颜色，双手的手势一变，更是在指尖划过的地方都盛开千朵牡丹。牡丹本就是华中贵族，所以她出生即为仙，家世尊贵更使她的无数幻术支点。她一生优越，唯有萧逸的爱，却是如何也得不到。难怪上神总是劝她莫强求，毕竟这世上的美貌女子再多，无一人能及请勿。无关皮囊，是灵气。

“花神翎颜告罪上神，无视规则在此妄为实非本意。只怨翎颜六根未尽，七情难灭，此时之后翎颜愿焚身归元，谢罪规则。”翎颜向天行礼，天上却起了闪电。那一片无尽的苍茫之中，却再次有了明亮的颜色。

翎颜握紧拳头，抬眼看向天空。翎颜看着天，一滴清泪流下来。“上神，翎颜……”她垂下眼睑，一个巨大的落雷在她的衣畔炸响。翎颜落下，藏匿在地上的万千花妖之中。她双手交叠，指尖的彼岸花蔻早已显示出灵气，将她本身的气息敛去。即使天上万千落雷，也舞一个能准确落到她的身上，她变幻着步子每一步脚尖落下点过的地方都生出一朵牡丹，在蔓珠花丛里面难以分辨。只是扎眼之间，牡丹盛开的轨迹已经连成一个诡异的图案。此时的翎颜已经走到伊人的身边，脸色有点苍白地看着她。“把你的护体经文接我。”

伊人迟疑一下，向后退一步。“我能护你性命，却不能借你护体经文。”

“也罢。”翎颜双眸合上，双手碾成兰花状，指尖盛开无数的彼岸花。此时落在地上的牡丹花漂浮起来，花朵盛开，一时竟压过了彼岸花要而起。花上幻化出无数的牡丹弧线，一个个荣华富贵的娇艳模样。翎颜抬头，祭出一朵绚丽的话。“花神令，万花何在？”

“参见花神。”周围无数的花妖花仙尽数朝拜。

伊人也不自觉地抬头，却没有像别的花神花妖一样痴迷地看向那朵花神令，反而双手背在身后，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翎颜，你还能撑多久？”

此时的落雷更加频繁，眼看一个就要落到翎颜的身上，伊人起身为她挡去，却换来一旁的萧逸一记谁要你来的一般嫌弃的目光。

伊人无视他的目光，信手从自己的护体经文中抽出一行字，用咒语环绕在她的身侧。萧逸的目光更冷了，像是要结冰一样。千殇此时已经收了剑，侧脸看向自己身边漂浮的梨花。“卿儿最爱的梨花。”

萧逸乘千殇的不备，抱起杜兰汐梦来到翎颜的身边，将杜兰汐梦放到那牡丹花图案的中心。周围的彼岸花妖都低着头，进入迷离的环境，香味更浓，浓到连萧逸都快要产生幻觉。仿佛秦无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笑。她怯生生地伸出手摸着萧逸的侧脸，笑起来。“你长得真好看。”

翎颜嘴角挂起一抹嘲讽一样的微笑，手势变幻的更快。“秦无，从你的梦境中醒来吧。忆昔河中只有往事，一些你丢了一千年也没有丢掉的往事。回来吧，回来看看等你的人。”

伊人顺着翎颜的眼光看去，在忆昔河边有一个身穿黑纱的妙龄少女，画着浓艳的妆扮。她抬手，惨白的冥焰便在她的手心熊熊燃起，烧哭了她身边的一大片彼岸花。

“莫要为了一份执念，涂炭我的子民。万物生来有命，不该无辜往生，此岸彼岸，一念之间。”翎颜低声地念叨，将手指咬破，在空中书写一个很复杂的咒文。河边的杜兰汐梦回头，眼神空洞地看着翎颜。她的裙摆已经沾上了一些河中的水，那水迹还在不断的蔓延。“你是谁？”